苏景秋的“平等论”不无道理。
司明明决定让他一次, 于是又抱着枕头子去苏景秋卧室。她衣服又穿整齐了,在苏景秋的怒视之下走到床内侧,放好枕头, 爬上床, 躺下去。她实在不解风情,与苏景秋身边的任何女性都不一样。她真是一个性格古怪的、多变的异类。
“你还没出来吗?”她问。
苏景秋没回答她。两个人对待房事的态度截然不同, 苏景秋这人兴致来了不管不顾,自然不喜欢别别扭扭还要关灯;司明明喜欢按部就班,战线别太长, 适可而止。
“出个屁。”苏景秋说:“你怎么连拍带打的!还有,你那什么习惯,自己爽了就完事了?”
“下次改进。”司明明说:“这种事本来也是要磨合,或许你遇到过一上来就合拍的,那我没有啊。”她很真诚,真诚到苏景秋无话可说。
…………
“睡吧?再不睡明天就要猝死了。”司明明打了个哈欠:“你习惯怎么睡?抱着睡还……
两个人彼此看一眼, 往对方身边蹭了蹭, 他伸手抱住了她。关了灯,拥抱的姿势略显别扭, 都闭上眼努力入睡, 均失败了。苏景秋觉得司明明过于瘦了, 窝在他臂弯里, 不说话的时候好像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他察觉到她的睫毛忽闪一下,应该睁开了眼在看他。如果他没猜错, 那注视一定带着某种思索或探究。
“你刚刚一下都没摸它。”既然睡不着,总得说些什么或做些什么。在刚刚一整个过程中, 司明明都闭着眼,不碰触他也不跟他交流。这太诡异了。苏景秋只要想到以后他们可能存在的每一次性爱都如此, 他就觉得这场婚姻真的了无生趣了。哪怕是胡乱做的饭,也得加佐料才能有滋味;哪怕临时起意结的婚,也得加点乐子,不然日子还怎么混?
“摸哪?”司明明问,她真的不知道苏景秋指的是什么。
“你不喜欢它?”苏景秋抓起她的手向自己身边拉,察觉到她的抗拒,但他没有松手。她的手攥起了拳头,苏景秋就掰开她手指,强制她握住。滚烫的、微微跳动的、石头一样的生命力。她的掌心甚至能察觉到暴起的青筋。
司明明有些生气,要抽回手,这不是她喜欢的风格,不是她熟悉的领地。苏景秋的手却覆在她手背上,让她学会感受。
“你不仅要摸它,你还要偶尔看着我。”苏景秋忽然按开了床头灯,屋里亮了,他们的目光相遇了,他目光灼灼,她下意识闪躲,他追过去,她再躲,他翻身追过去。但他那只手始终覆在她手背上,甚至强行带动她的手在其上移动。
她微凉的手,不能完全握住似的,指尖摩擦着他,令他发出一声叹息。
他亲吻了她紧闭着的眼睛,又移去她耳边,与她耳语:“我不仅要你看着我,我还要看着你。”话音刚落,司明明就听到抽屉响,她意识苏景秋要对她进行掠夺,本能要逃跑,人却被他牢牢锁住。
司明明害怕了。
那种感觉很奇妙,她害怕了,但她的心里又在呐喊,甚至有着隐隐的期待。她总觉得眼前是一片荒原,无论去哪都是一样的。她迷路了。
他的到来带着强势,她在呼吸之间睁开眼,看到跪坐在那里的他正低着头,专注地看着那惹人遐思的场景。
司明明挣扎起来:“别看,不许看,你给我闭眼!”
苏景秋就按住她。
司明明有羞愤的感觉,可她的身体背叛她,不听她内心的诉求,率先投降了。苏景秋不是她平常看到的好拿捏的样子,他不是病猫了,他披上了狼皮。恶狠狠地盯着他的猎物,他要在这片无人的荒原拆掉她、蚕食她,一点点啃碎她骄傲的骨头。
到来的时候他恰如被光击中,她忍不住发出呜咽声,又像上一次一样想把他挤出去,但苏景秋偏不,他就在那里,甚至比之前更深。
当他跌回枕间的时候,人变得有些慵懒。他懈怠了,自然想不到他的爱人会突然起身对他进行一阵暴打。她攥紧的拳头落在他肩膀上、胸前,这下真是受了天大的委屈,鼻尖儿都气红了,眼睛也红了,一边捶打他一边咒骂他:“苏景秋!你是不是有怪癖!你!你!”
苏景秋等她累了停下了才说:“这是什么怪癖?我就看一眼是什么怪癖?难道你要我当瞎子吗?有怪癖的可能是你!”
司明明在苏景秋面前第一次败下阵来,她点头说:“行,行,是我自己上贼床。”
她负气地躺回去,强烈的感觉还留在她身体里,任她如何努力,都挥之不去。苏景秋看着她的肩膀,猜测她生气的原因,但他知道女人是复杂的,尤其面前的司明明,尤其难懂。所以他决定不猜了,这件事他偏要按照自己的喜好来。
不让他开灯,他偏要开,不仅要开,下次他还要开大灯;不许他看,他偏要看,他不仅要看,还有里里外外前前后后仔仔细细地看!不许……猜想她以后或许还不许他换姿势,不许他说不成体统的话,不许他这样不许他那样,他苏景秋也一身反骨,他还偏不了!
他反骨不仅支棱起来,还生出了一副贼胆,这会儿司明明不理他,他还凑上前去,对司明明说:“你知道你那里有一颗小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