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这世界小到令人觉得可怕,陆曼曼翻白眼吹了下自己的刘海,嘴动了动,无声骂了句“傻逼。”
胡润奇压根就没看陆曼曼,直接问司明明:“你现在也来酒吧?你去哪家?”
“没想好。”司明明拉着陆曼曼衣袖,跟胡润奇说了回见,就走了。她忍着冷在路边站着,直到胡润奇进了另一家酒吧,才拉着陆曼曼去苏景秋的。
“你不想让他去你老公酒吧啊?”
“苏景秋烦他。”
“我也烦他。”
两个人说着话推开苏景秋的酒吧门。一瞬间喧哗声、音乐声就进了司明明耳朵。里面座无虚席,还有很多人三三两两站着。这会儿一个乐队正在唱歌,年轻人举起手回应,那热情瞬间感染了陆曼曼,她随着音乐摆动起来。
吧台围了很多很多人,大多是年轻的姑娘。里头的人不知在表演什么,惹姑娘们鼓掌。陆曼曼就扯着司明明钻进一层。
司明明感觉好像走进了另一个世界,因为她透过人群缝隙,看到了另一个苏景秋。
这个苏景秋换上了调酒师的有质感的黑衬衫,那衬衫松松垮垮罩在他的身上,十分的懒散。吧台的灯光打得好,罩在他身上,让他发着光。
他正在低头做一杯活动酒。
司明明不太懂,陆曼曼在她耳边大声解释:“你老公每天做三杯酒,竞拍形式,价高者得。”
现在苏景秋做的这杯酒已经有人出价到3180。
原来还能这么玩。
苏景秋从前打趣自己靠“出卖男色”为生,司明明是没有具体的想象。直到此刻才察觉到,老天爷对长得好看的男人有多厚爱。他做的那杯酒好喝至此吗?但无论出于面子、或是对老板的欣赏、或是对这种形式的喜爱,就是有人会出高价,而且绝大多数是姑娘。
赢得特调酒的姑娘不仅赢了一杯酒,还能指定酒吧里任意员工陪她喝一杯的权利。
苏景秋做了一杯七色分层鸡尾酒,电子牌子上显示的名字是“七色丹霞”。这太好笑了,司明明没忍住,笑了出来。
但她不会否认,苏景秋的那杯酒真的漂亮,当他接近尾声的时候,价格已经到了3880。陆曼曼要张口加价,被司明明一把捂住嘴:“你有病啊?”
“支持你老公生意。”陆曼曼就要凑这个热闹,司明明偏不让。
“对我来说你这种行为叫把钱从我的左兜揣到右兜,你有钱还不如请我吃饭。”司明明批评陆曼曼:“你再乱花钱你爸真不管你了。”
那杯酒最后以4188成交,那个姑娘指定苏景秋陪她喝一杯交杯酒。苏景秋赚这个钱非常轻松,手臂支在吧台上,对姑娘摆摆手:“来,喝。”
他像一头猛兽。
酒吧里不缺这样野性的人,但他的野性又看起来不太一样,带着一点干净和天真的气质。姑娘应该也是见惯这样场面的人,大大方方走上前去,与苏景秋交叠胳膊,喝了一□□杯酒。
司明明参与的应酬很多,也见过放浪形骸的。交杯酒有很多种喝法,大交杯和小交杯都很常见。她本人并不喜欢这样亲密的饮酒方式,所以皱了下眉头,拉着陆曼曼走了。
陆曼曼不愿意,向后挣扎:“我还没喝酒呢!”
“别喝了,我带你换一家喝。”
司明明把陆曼曼带出苏景秋的酒吧,避免了在这样的场合与苏景秋相认的尴尬。她当然知道这世上的人各有活法,钱也各有赚法,只要它来得干净,就没任何问题。但她的心里对苏景秋的赚钱方式不能苟同。
那是以牺牲个人色相、健康赚得的钱,是在透支自己年轻的生命。
苏景秋并不知道自己的老婆司明明围观了他整场卖弄,这一天的三杯酒卖了好价,他还挺开心。酒吧氛围好,他安顿好后就出门透气,大有功成身退之意。
路边停着一辆小破车他看着眼熟,上前看了眼车牌,这不是司明明车吗?司明明人呢?
苏景秋环顾四周,看不到司明明的人。想到司明明有一个爱喝酒的闺蜜,就觉得她八成来混酒吧了。
他给司明明打电话,但她没接。
酒吧很乱,他知道司明明不喜欢,就决定挨家去找。他跟这附近的酒吧老板都相熟,进门后难免会被老板拉住聊个几分钟。一来二去的时间就耽误了。
找到第四家的时候,苏景秋甚至以为自己看错了,养生党司明明怎么会逛酒吧呢?而且她不逛她老公自己的酒吧,反而给别人送钱?
他进去晃了一圈,最后看到角落里坐着一桌人,外面站着几个男人把视线挡严了。苏景秋就觉得那里面的人肯定不是司明明,司明明不会喜欢在这样的场合被人关注。但他仍旧看了一眼。
这一眼可真是让他大开眼界了。
司明明那个不着调的好朋友陆曼曼正在跟两个男人喝酒,其中一个男人苏景秋认识,是那个去他健康餐厅吃过饭的装逼犯。而司明明呢,此刻正拉着一个男人的手,看他的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