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滔滔不绝的说着,一个认真的听着,眉梢的戾气不知不觉淡去,添了一丝愉悦。
到了厨房,正是半下午的时候,大厨房只有两个婆子守着,一看到胡妈妈立马站了起来,有些不知所措。
胡妈妈是全府后院最大的管事婆子,只听几个主子吩咐。
胡妈妈介绍了一下阿满,对两个婆子道:“待会儿听阿满姑娘的”,两个婆子点点头,打量着阿满,前几老爷这次宴客,请了个大厨,没想到年纪这么小。
这要是让侯大厨见了,得多郁闷,还不如一个小孩呢。
阿满先在大厨房里转了一圈,李掌柜不愧是老饕,这厨房面积顶自家四个了,各种工具也是一应俱全。
明日要宴请,厨房早早地备好了各种食材,鸡鸭鱼肉都有,鸡鸭鱼还都是鲜活的,厨房门口的大缸里养着几尾大鱼,扭着身躯游来游去,不时溅起一阵水花,活力十足。
还有泡发的海货,不愧是商行,连海货都有,瑶柱、干贝、鲍鱼等等应有尽有。
还有小半扇新鲜羊排,猪肉都算是普通的了。
转了一圈阿满心里就有了数,想好今天做啥菜了。
李家一般是晚上酉正到戌时吃晚饭,就是现代的六点到七点之间,还有两三个小时。
“有野山菌吗”阿满回头问两个婆子。
“有...有,姑娘稍等”就见两个婆子,从外面搬提进来两个桶,一个泡着干的各色野山菌,一侧是新
鲜的野山菌,松茸、鸡油蘑、鸡枞菌、牛肝菌、榛蘑应有尽有,阿满看的口水都要下来了。
“清洗控干水分,各取一半剁成手指头大小的方块”两个婆子听完阿满的吩咐,立马动了起来。
阿满今天打算做双拼皮蛋、烤羊排、松鼠鳜鱼,风干肉类拼盘,主食是野生菌酱拌面,甜品阿满打算做个蛋糕,自己今天只是试一下菜,晚饭李家的侯大厨还会在做别的。
阿满先把自家带的风干鸡和风干兔,洗净剁成小块,上蒸笼蒸,蒸得越久,肉汁越软嫩弹牙。
沈峥则在旁边当个苦力,卖力的打发着鸡蛋白,没办法这个时代又没有打蛋器,只能人工打了。
羊排洗净,用葱姜蒜黄酒和阿满的秘制调料粉腌制。
两个婆子收拾好菌子,阿满又让她们杀了一条鳜鱼,把血和鱼鳍全部去掉,因为鳜鱼的鱼鳍有毒。
阿满这边则在用一个小灶煮牛乳,结上一层奶皮子,阿满就盛出来,另一个小灶上,熬着果酱,空气中全是牛乳和果酱的甜香。
果酱阿满熬了两种,杏子酱和托盘儿酱。
胡妈妈闻着甜香味儿,早就进了厨房,“姑娘,这托盘儿是野果,难登大雅之堂.....”
阿满一听就知道她的意思,野果上不了台面,“味儿好就行了”。
托盘儿就是现代的覆盆子,只不过现在没人种植,都是采的野果。
不知什么时候,厨房外围满了人,都是想看看这
位小厨子到底有多厉害,李家供奉的侯大厨站在最前面。
侯大厨年约四十,身材胖胖的,看着阿满的表情却极其严肃,以往老爷宴客都是他做菜,老爷那帮老饕朋友嘴很挑剔,次次都把自己为难的够呛,这次老爷说是找了个厉害的厨子,他心里既松了口气也有些不甘。
这会儿不甘倒是褪去了,双眼仔细盯着阿满的动作。
阿满贴着鱼骨,飞快把两侧鱼肉片至鱼尾处,中间鱼骨在鱼尾处一刀切断,再把两侧鱼刺片掉。
一条鳜鱼只剩两片洁白的鱼肉和鱼尾,做松鼠鳜鱼就在于刀工。
鱼肉先顺着纹理先打斜刀后打直刀,锋利的刀刃与鱼肉相接,发出快速而有节奏的“嚓嚓”声。
侯大厨看到不住点头,快准狠,刀刀入底,却又不切断皮,这小丫头刀工了得啊。
切好后的鱼肉,拎起来鱼肉粒颗颗分明,好似羽毛一般层层炸开。
侯大厨不知什么时候进来了,“姑娘手艺了得啊”,由衷的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