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扶光尚在混沌之中,还不知发生何事。
正迷茫之际,却见他低头,伴着一阵痒入骨髓的热意,方知自己中了歹人奸计。
“混账!”她拼命地往外推着他,“你再放肆,我真打你了?!”
可惜痒意自心口直奔椎骨,令人使不上力气,毒辣的敲打落在他身上,比昨夜雨点儿还要轻。素手推拒他的头颅,变成带着撩拨之意的欲拒还迎。
实在不行,另一只手抡了过来,一拳一拳狠狠砸在他肩背上。
“你…住口!”拉弓的手对上宽健的肩,势均力敌。
“我让我父王杀了你!”
他百忙之中空出一半嘴来应她:“既然都要死,不如先尝够了再死。”
人在榻上,退无可退。早在人前同蓝梦生等人说他是自己夫君,闹再大动静也会被人当做玩笑。
料他没有那样大的胆子,直到人整个儿地压了下来,他身上烫得比自己昨夜还要厉害,萧扶光这才不敢再硬碰硬,涕泗横流地求:“廷玉…廷玉…饶了我罢…”
司马廷玉半抬起头,眼睛在昏暗灯光下亮如金星。
瞧见人真的掉了眼泪,只是发丝凌乱,双颊绯红,实在靡艳得紧。
司马廷玉又上来吻她眼角:“刚刚骂谁混账?”
萧扶光含着泪摇头:“我混账。”
司马廷玉又道:“刚刚阿扶好像说要杀我?”
萧扶光眼珠子一转,眼角少了些风情,多出一丝狡黠。
殊不知小阁老最恨她这般,明明共赴情潮,
偏她要清醒——十八岁的姑娘,为何要那样精明?先帝在外有了长子,若是被人发现,父女数十年经营便要毁于一旦,这世上又还能信谁?不如攀上他,早些做他的妻,为他生儿育女,届时想要什么他都会替她争。此时我醉你醒,这不公平。
他腾出一只手来挽她,欺凌似的力道使彼此十指深深地交错。
最后反而是她先撑不住,开始哀嚎:“我错了…我错了…”
“错在哪儿?”
她含泪不情不愿地回答:“口无遮拦说要杀你。”
“不过羞恼之语,我又怎会放在心上?”司马廷玉俯身吻她眼角,“我想阿扶讲实话,当初你同宇文渡是不是也这样过?”
萧扶光算是读懂了他面部表情,眉头向下压时还好,一旦同眉尾一样抻平了,那才是他最难对付的时候——譬如现在,光那个眼神就看得萧扶光头皮发麻。
怪不得蓝梦生也说他喜好掌控,极难对付。她再高司马廷玉一头,他总有法子能找补回来。
“好端端的你提他做什么?”这人应当有什么大病。
司马廷玉亲完了,又来蹭她脸。白日刮得干干净净,没有今晨时那样扎人,莫名有些舒服。
他替萧扶光拢好上衣,指尖依旧不舍在粗糙棉麻中流连,口中却道:“我知道你没有,阿扶,可我总得听你说出来,心里才能踏实。”
萧扶光仰头看着他笑:“我若说有,你待如何?”
“我自然不会
对你如何。”司马廷玉收好了衣裳,又来勾她下巴,眼神沉了下来,面上却笑得瘆人,“但我有的是法子折腾他。”
萧扶光搭着他的手,任他靠在自己颈间,听他喘息声渐渐变轻。
“初遇南津时我年纪小,什么都不懂。那时我娘还在世,知道我俩好,便同我讲礼。我向来听我娘的话。”她慢慢道,“后来檀沐庭从中作梗,延误我娘病情,此事虽与南津无关,他却是助纣为虐的那个人,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