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离那紫玉辇仅有数丈,可不知从哪儿来了个年轻后生,竟在须臾间将她拖出半里开外。
郝赞娘仰头便能望见那年轻人的脸,细看有新生皮肉的斑驳。他满眼阴鸷,面色不善,提着后领便将她重重地甩了出去。
郝赞娘疼得哭爹喊娘时,门内又出来个衣着光鲜的管事模样的人,朝着那青年拱手:“怎敢劳藏锋大人出手,这就将这恶妇赶走了去…”
不等郝赞娘辩解,管事便招来门房与守卫,将人扭送去了京衙。
藏锋回到萧扶光身边时,见她偏头问:“刚刚是什么声音?闹哄哄的。”
藏锋向来话少,又因先前萧扶光吩咐过要让郝赞母子远离京中,只是不知为何,居然叫人寻到门上来,这是他的失职。
“没什么。”藏锋低声说,“这种人日日都有。”
萧扶光也没在意,坐在辇上一路到了周尚书府上。
先前打过招呼,如今周尚书合家上下来迎。
周尚书年轻时过惯了苦日子,到老也两袖清风。堂堂户部侍郎,家中老奴家丁加起来不过六七位,还没萧扶光驾前人多。他儿子年轻时便殁了,留下孀妻与幼女。虽说女儿长大后做了东宫妃,可还不如不做的好。
她刚下了辇,周尚书身后的中年女子便泪流满面地问:“郡主何时带我儿出宫?”
周尚书回头怒斥她无礼,叫人将她送回房。那女子被人搀着,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周尚书上前
拱手道:“这是我那儿媳,念女心切,郡主莫怪她。”
“要怪也是怪你,还叫人出门来迎。”萧扶光道,“知道的当她念女心切,不知道的当你借她来催我呢。”
周尚书面上尴尬,幸而脸皮厚,又殷勤邀她进了门。
萧扶光上座后,见周尚书瞧着已然急切,先喝了一口茶意思意思,这才道出来意:“我来有两件事,第一件便是为太子妃而来。你们只想让我将她带出宫,有没有想过倘若此事被太子和陛下察觉,我该如何自处?”
“臣全家为郡主当牛做马…”周尚书眼瞧着又要跪地长拜。
萧扶光将茶碗一放,道:“冲我磕头的多了去,当牛做马的也不少,这招对我没用。”
周尚书没了辙,叹气说:“此事仅郡主一人能办到,若不然,老臣也不会舍皮舍脸来求郡主。方才臣那儿媳郡主也见过,自打木兰入了宫,她便时哭时笑,日日念叨女儿,一连数日粒米不曾进过。木兰虽有些憨痴,我周家到底只她一个小辈,当真是全家的心头肉。倘若…倘若郡主也不能办到,我们这个家便真要散了…”
老头垂泪,看得出是真伤心。可惜萧扶光不是滥好人——将太子妃带出宫可不是偷个什么物件那样简单,若是叫人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你也知道这是冒险。”她反问,“我帮了你,我有什么好处?”
能谈就有戏,周尚书连忙道:“郡主但开
尊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