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银环抬起头看了看他,嘴角露出一抹冷笑:“败军之将不说也罢,既然落到尔等手中,悉听尊便。”
谷雨皱了皱眉,周围在赵银环的背后推了一把:“被抓到还这般狂妄,小子,咱们回衙门好生聊聊。”
董心五一声令下,官差押解着贼人向坊门口走去。钱钊生抱着钱佳福站在石阶上,那孩子已经苏醒了过来,静静地趴在父亲怀中,眼神因为方才的惊吓而有些畏缩。钱钊生见官差离去,忙小跑着从石阶上下来凑到董心五身后:“董捕头,听说跑了几个贼?”
董心五一愣:“对,今夜贼人众多,场面混乱,捕快无法兼顾,是以有几人趁乱逃脱。”
钱钊生眼珠转了转:“不知这几个贼会不会对钱府怀恨在心,寻机报复,”他小心地观察着董心五的表情:“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我钱府上下这么多口人,根本防不胜防——不知官府可否拨两名官爷到小的府上?”
董心五没想到他竟然打起了官差的主意,有些好笑:“钱员外府上不是有护院吗?”
“嗨,那些护院平日里自吹自擂身手如此了得,会过多少江湖好汉,真到动手的
时候没有一个敢上前的,”钱钊生有些着急:“今晚亲眼得见,小的才知道江湖厮杀这般凶险,各位官爷身手敏捷武艺高强,震慑得牛鬼蛇神不敢擅动,我有心邀请两位官爷在府中坐镇,当然,少不得各位爷的好处......”
董心五听他说得越来越不像话,截口道:“钱员外放心,江湖人行事自有一套规矩,他既然在贵府露了底,被官府瓮中捉鳖,只能怪自个儿学艺不精,只要你保持低调,他们是决计不会再回来滋事的。”
钱钊生还要再说,董心五拱拱手:“天色不早,钱员外大门锁紧,早些歇息。”领着余下众人疾步离去。
钱钊生望着重新陷入黑暗的大街,心中忽地产生一阵莫名的恐惧,三步并作两步上了石阶,荣惜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父亲,佳福给我抱着吧?”
钱钊生的豆豆眼在荣惜的脸上转了几圈,荣惜恍若未觉,教他的父亲看不出任何破绽,片刻后钱钊生将佳福紧了紧:“你也累了,回去吧。”
荣惜脸色一僵,目送着父亲向院门内走去,他悄悄眯起了眼睛,稚嫩的脸上杀机乍现。
漆黑的夜色中,一勺油胡佳被那高大的黑衣人拎着跑出几条街,颤声问道:“你,你究竟是什么人?”
那黑衣人哼了一声:“连我的声音也听不出了吗?”
这人一开口胡佳便识破了对方的身份,吓得浑身一激灵,神色变得慌张
无比。黑衣人松开手,胡佳不由自主地跟在那人身后在城中兜兜转转,避开一队又一队巡夜的兵丁,不知过了多久黑衣人在一座客栈前停了下来,他凑到门前将门轻轻推开,胡佳硬着头皮跟了进去。黑衣人似乎对店内陈列非常熟悉,轻手轻脚地绕过柜台及桌椅,推开门走向了后堂。
临近后门的一间房吱呀一声打开,一个喽啰将两人迎了进去,随后房中油灯亮起,那人解了蒙面黑纱,目光炯炯地看向胡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