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罢早饭,太阳已高高升了起来,董心五知道众人一夜未睡,遂将众人遣散回家。秦广胜走出值房,谷雨从后跟了上来,秦广胜停下脚步:“师傅,对不住。”
谷雨愣了愣,秦广胜低着头:“昨夜我没有控制好情绪......”
谷雨看着他内疚的神色,截口道:“我理解,”秦广胜抬起头,谷雨看着他的眼睛:“我知道身边弟兄倒下后的感觉,那对我同样是种煎熬,你无需愧疚。”
秦广胜眼眶一热,吸了吸鼻子:“您找我?”
“嗯。”谷雨看了看身后:“昨日你跟踪邹念文一伙,被对方设计逃脱。我记得你曾说过那人曾自报家门,乃是奉兵部郎中王立琦的家将,既然线索断了,那不如去王立琦家中核实一番。”
秦广胜看了看身后:“师爷不是说?”
谷雨嘿嘿一笑,伸手挠了挠后脑勺,显得有些不好意思:“心里有事,这觉就睡不踏实,你可不要学我。”
秦广胜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岁数还小的年轻人,莞尔一笑:“既然这样,我就陪师傅走一遭。”
某个普通的民房中,阿彩仰着小脸坐在院子中,宝翁在水盆中将手帕打湿走到阿彩面前,阿彩闭上眼睛,宝翁将手帕在她脸上轻轻擦拭:“阿彩,昨晚睡的还好吗?”
“嗯,只是有些干燥,早上醒来鼻子好像冒火了一般。”阳光洒在少女的脸上,在其脸部的轮廓勾勒出金色的
线条。
宝翁笑了笑:“那今日睡前我在你床前放一盆水,兴许便能好些。”
“吱呀”门一声轻轻推开,邹念文提着饭食走了进来。
“念文哥哥。”阿彩的声音清脆悦耳,她从凳子上站起来。
邹念文笑道:“饿了吧,看看合不合口味?”
阿彩接过他手里的提盒一溜小跑地进了屋,宝翁看着邹念文:“怎么样?”
邹念文的脸色沉了下来:“那人前两日与人吃酒,发生了口角,被顺天府衙的官差拘了。”
宝翁脸色变得焦急起来:“那可如何是好?”
邹念文看了他一眼:“他不过是寻常斗殴,情节不甚严重,过两日便可放出来,你耐心等等吧。”
宝翁急道:“可,可是...”
邹念文冷冷地打断了他:“宝翁,你父亲勾连杨应龙,若不是我家主人从中斡旋,你寨中老小早做了刀下鬼,你若是真想早日助其脱困,就应该静下心来配合我等行事。”
宝翁紧紧咬着嘴唇,双拳紧攥,脸上痛苦万分。邹念文对他的敌意却视而不见:“去把饭吃了,安心在家中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