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君持,你自诩坦荡,但其实比谁都斤斤计较,自诩君子,但从来睚眦必报,嘴里说着为我好,爱我,但其实,你最爱的还是你自己,你自以为是的爱,对别人来说,就是枷锁……”
韵儿哭着对他说的话,又一次自脑海涌现,二十来年了,那回声依旧萦绕心头,久久不散。
“你从来都是这样,从来都是你想要什么,别人只有配合的份,你想给什么,别人只有接着的份,别人不接受,你就觉得对方看不起你,心生怨怼,苏君持,我不是你的囚犯,更不是你的附庸,我就是我,我有选择要,或者不要,接受,或者不接受的权利。”
娇娇弱弱,冷冷清清,但又哽咽失望的声音,又一次,像魔咒一样,侵蚀着他的神经。
“韵儿……韵儿……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回来好不好……”
意识错乱的男人此时不知今夕何夕,头痛欲裂,摁着太阳穴,闭眼呢喃,面色惨白。
对面的薛鹏脸色绷的极紧,“爸……爸……您怎么样?还好吗?”
苏君持不言,仰面闭眼,呼吸急促。
薛鹏走到他身边,自他外套口袋里掏出药,喂到了他嘴里,给他喝了水,将空调温度调低几度,慢慢的,对面的人终于缓了过来。
“爸,您的病不是控制住了吗?怎么今天看起来,加重了?”
“没事,老毛病了。”苏君持拧眉,“自从遇见了溪溪,我最近就老是恍惚,以前被强行压制下去的那些回忆,也反复出现在梦里。
溪溪如果成了我的女儿,天天看着她高高兴兴的待在我身边,我或许,才能释怀这一生的痛苦。 ”
“您这是心病。”薛鹏叹了口气。
“我也没经历过感情,不懂您的执念,但是我劝您死了这份心,南溪的性格,外柔内刚,骄傲又护短,并且她的丈夫,也不是好惹的。”
苏君持摁着太阳穴,“她的性格,真的和韵儿很像,以前,因为我的刚愎自用,伤害了韵儿,现在,我绝对不会再伤害溪溪。
她愿意最好,不愿意的话,把我当成一个普通的长辈来往,也不错。罢了,只要她高兴,过的好,我又何苦惹人嫌。”
人生过了大半,他早已不是当年因为一个执念耿耿于怀,差点把自己折磨疯的小年轻,很多时候,事缓则圆,莫强求,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结果。
“你既然当她的保镖,那就护好她的周全,有什么需要,随时给我打电话,溪溪不能受任何委屈,知道吗?”
“爸您放心。”薛鹏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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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溪自从巴律回来,每天晚上必须趴在他怀里,将脸整个埋在他脖颈间,闻着他的味道才能睡着,也不会有想要孕吐的感觉。
巴律躺在床上,等到她的呼救均匀,进入深度睡眠,这才小心翼翼将人放到了枕头上,脱下外套放在她鼻子跟前,随后去浴室洗她的贴身衣服。
从浴室出来时,已经接近午夜,走到客厅点了支烟,再次给派出去找彪子和丹敏的人打电话问最新的进展。
那边依旧回答还没找到人。
“妈的,还能凭空蒸发了不成?”男人烦躁挠了挠后脑,一股气憋着难以纾解、丹敏那么小,彪子又是个大老粗,别把孩子折腾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