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司主,还是皇帝陛下?
陈迟摇头说道:“下属只是诧异,没想到您到望京来,为的不是林挽衣。”
“我只是顺路过来一趟罢了,不为了谁。”
裴今歌没有回头转身,但三人却能感觉到她在微笑:“而且只要我在这里,就没有人会无聊到对林挽衣动手,那我还有什么必要去看那个小姑娘呢?”
不等陈迟开口,她继续说道:“散了吧,莫要让私心耽搁了正事,该查的记得要查下去。”
话音落下,陈迟剑心骤然生寒。
只是转眼间,他后背的衣衫已经被汗水彻底打湿,无一处完好。
他看着裴今歌的背影,终于明白那不屑对归一境之下的修行者出刀的懒惰骄傲从何而来——如果对方抱有杀人的心思,那这时的他已然身死。
这是多么无趣的一场战斗?
听着远去的脚步声,裴今歌不曾回到竹椅坐下。
不知何时,皇城上空飘来一泼流云。
天光随之黯淡,阴影笼罩皇宫,带来凉快的感觉。
裴今歌看着湖中百余尾死气沉沉的锦鲤,回想起多年以前的那场战争,自言自语自嘲道:“这世上哪里还有什么故人,早就都是死人了。”
然而事情不就是这个道理吗?
正因故人都已成死人。
那一缕故人之风才值得她凝眸细看。
……
……
“这群人也太不要脸了些。”
“的确挺不要脸的。”
“所以……你如果有什么地方需要我帮忙,记得开口。”
“嗯。”
顾濯收拾好最后一样行李,转身望向站在一旁的少女,毫不客气地点了点头。
在得知顾濯凑够了搬到客栈的银钱,且正在收拾行李后,本在专心修行以求突破洞真的林挽衣,便以最快速度赶来道别。
这即是作为主人家该有的礼貌,亦是她的确有话想和顾濯说。
“这十三封挑战信背后隐藏的目的,极有可能是为了理清你的底细,提前针对你所修行的功法,在关键时候痛下杀手。”
林挽衣看着顾濯说道:“我可以帮你解决这个隐患。”
说完这句话,她毫不犹豫地伸手到颈子,微微用力,取下了一枚贴身玉坠。
顾濯看着那枚仍然带着少女温暖体息的玉坠,看着她脖颈处衣裳微乱后流露出的那一抹娇嫩白皙,没有说话。
“这枚玉坠可以为你挡下洞真之上,养神中人的全力一击,紧要关头必然能够派上用场。”
林挽衣墨眉微蹙,盯着他的眼睛,再次强调了一句:“这不仅是我作为你的盟友应该承担的责任,也是我身为你的朋友该做的事情。”
顾濯想了想,问道:“原来我们是朋友了?”
林挽衣怔住了,心想难道还不是吗?
“朋友这两个字听着比盟友要顺耳上不少,还挺好的。”
顾濯提起自己的行李,往门外走去,随意说道:“既然他们这么想看清我的底细,那就让他们看好了。”
林挽衣转身望向他的背影,想着这一前一后两句话,心情十分复杂。
片刻后,她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大声喊道。
“那你至少把我的玉坠给带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