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长莺飞,烟花三月,本应是春风轻柔地吹拂大地,将温暖与生机播撒世间的美好季节。然而,青山的上空却弥漫着一片不合时宜的阴沉,那阴沉的氛围浓郁得让人胆战心惊。
站在山顶望去,平日里叽叽喳喳的鸟雀此刻踪影全无,就连平日里和煦而轻柔的微风,此刻也变得凌乱不堪。天空中乌云密布,那乌云在山顶的上空堆积得最为浓厚,仿佛一座沉重的铅山,沉甸甸地压在人们的心头,一场磅礴大雨眼看就要倾盆而下。
黑云还在不断地翻滚聚集,变得越发浓厚,所有人都能明显地感觉到此时的天气不同寻常,但他们只是模糊地察觉到这种异样,却并未深究其中的奥秘。他们完全没有注意到,此时在青山之巅,不知何时多出了几道人影。
人群之中,缓缓走出一人。他独自一人站在那山峰的最顶端,身着一袭洁白如雪的衣衫,腰间悬挂着一把三尺长的青锋剑。那身影略显单薄,面庞冷峻而清秀,他身上散发着的气息虽然略显凌乱,但却无比纯正。这所有的一切,都在无声地昭示着他的强大与自信。
就在他踏上最高峰的那一刻,那酝酿已久的黑云像是被激怒了一般,突然剧烈地翻涌起来。沉闷的雷鸣声从那厚重的雷云中隆隆响起,声音滚滚传播开来,方圆千里之内都能隐约听到那令人胆寒的雷鸣。刚刚退至山脚的众多游客,一边抱怨着这糟糕的天气,一边心中暗自庆幸自己已经离开了那危险的山顶。
在那滚滚雷云的笼罩之下,他静静地站立着。从他的脸上看不到一丝一毫的紧张,那洁白的衣衫在风中轻轻飘动,仿佛他有着一种欲凌驾于天下、瞬间绝尘而去的超凡气势。面对即将到来的天劫,他显得无比从容与淡定。
通常情况下,旁人在面对天劫之时,都会花费数年的时间精心准备各种手段。毕竟,天威难测,稍有不慎就可能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甚至魂飞魄散。然而,他却与众不同,仅仅是随意地在身上挂着那柄自幼便与他相伴的青锋剑,最多再加上脖颈处那块不久前被父亲强硬地给他戴上的半块龙纹玉佩。他至今还记得父亲当时那凝重的神情和话语:“雪痕啊,这半块玉佩可是我们云家的传家之宝,听说是一代飞升老祖的随身之物。在这万余年间,它一直被历代家主所携带。此次你渡劫,带着它,希望老祖能够在冥冥之中护佑你周全。”
尽管此刻正面临着修真界最恐怖、最莫测的天罚雷劫,他却依然像往常一样,静静地闭目养神,仿佛他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过客。不过,他的心中却在暗暗嘀咕:“这可是老祖的玉佩,还只是半块呢,这半块玉佩能有什么用啊?父亲要是真关心我,就该给我一些更实际有用的东西。”虽然云雪痕心中在不停地盘算着这些小心思,但在外人看来,他却呈现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这使得人们对他的实力又有了新的估量。
人群中,云无月忧心忡忡地对他的大哥云无天说道:“大哥,依我看,这天劫的威势恐怕比我们那位老祖宗渡劫时还要强大得多啊!想当年,老祖宗凭借着他高深的修为渡劫时,尚且布置了闻名整个修真界的五行奇门遁甲阵、三才剑阵、八卦阵等数十种大阵,而且还有家族中数位同样隐修多年的老祖宗帮忙护法,这才勉强渡过了天劫。即便如此,老祖宗还是受了重伤,直到现在才刚刚恢复,至今都还没有受到接引飞升仙界。从这就可以想象这天劫的威力有多么可怕了。”
云无天的面容俊朗清秀,看上去也就三十来岁的模样,比他的弟弟云无月显得更加年轻。然而,他的真实年龄早已超出了凡人的想象。他的心中其实也非常焦急,毕竟那是他的儿子,也是他这一脉的骄傲。但他不能将这种焦急表现出来,就像云无月说话之前一样,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变化。作为华夏大地最古老的古武家族的现任族长,云雾山庄的当代庄主,而且还是除了那些神秘的老怪物之外整个修真界最受尊崇的泰山北斗,此刻他真正展现出了他的沉稳风范。
云无天并没有立刻回答弟弟的话,他微微眯着双眸,缓缓地将目光投向云无月,看到弟弟实在是焦急万分,这才淡淡地说道:“无月啊!你可是让魔道闻风丧胆的血手狂神啊,怎么连这点定力都没有了。”
云无月听大哥这么说,也意识到自己不该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失态,他的面色微微变了变,说道:“大哥,小弟刚才一时狂躁,忘记了清净之道,这是小弟的错。但是大哥,雪痕他不会有事吧?”
云无天皱了皱眉头,露出一副你问我我问谁的表情。他不想在这个时候过多地议论这件事情,生怕云雪痕会因此而分神,于是便转移话题说道:“我们作为远古大帝的传承家族,虽然有着许多的便利,但我们却不能过于躁动,否则很容易走火入魔,这一点你一定要注意啊!”
“是!”云无月肃静地回答道。
“其实你不用太过担心,依我之见,雪痕的功力恐怕比那位老祖宗还要深厚。那位老祖宗的修为我还能依稀看出一些端倪,但是雪痕的修为……”只见他沉吟了一会儿,然后满脸严肃地说道:“我完全看不透。”
南宫飞雪面带羞涩地说道:“世叔,雪痕哥哥的修为非常非常高,其实他早就已经超出了渡劫期的范畴,只是因为心中有所不舍,所以才推迟了渡劫飞升的时间。”
“真的?”云无月和云无天的面容瞬间变得凝重起来,他们直直地注视着南宫飞雪,急忙问道。南宫飞雪被他们如此强烈的反应吓了一跳,那俏丽的脸蛋上布满了些许的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