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新晋的弟子正踌躇着,是否要承受那恐怖的痛苦,登上这山道。
诸多执法者站在两侧,将其青se古阶完全展现在众人的视线中。
顿时。不少弟子都下意识的转过身,目光不约而同的望向古道的尽头。窃窃私语声徒然消散了不少。就连站在石台上的中年人也微微抬起头,漠然的目光投向脚步声泛起的地方,这时候还有来参与宗考的弟子?
同时在雪上还有一滩滩醒目的血迹,一道道有些狼狈的身影蜷缩在雪地上,也有不少的弟子仍在青se古阶上坚持着,其身体却犹如遭遇数座大山的轰压,难以迈出一步。
“苏败?”目光凝固在这道白衣胜雪的身影上,中年人巍然如山岳纹丝未动的身躯在这一刻猛地一颤,漠然的神se也像阳光中消融的雪般。
雪下,一片死寂。
苏败!噙着这个有些陌生又熟悉的名字,诸多琅琊宗弟子先是有些困惑,其次神情各个呆若木鸡。尘埃可以掩盖住剑的寒光,却掩盖不住其锋芒。有些人就算离开了,当他再次出现的时候,他的锋芒就会撕碎那记忆的束缚。
能够让执法者在意的也只有山道上的那些琅琊宗弟子,时而有数名执法者登道,片刻后抬着晕眩过去的弟子走来。
这一幕让两名执法者神情一怔,只是这抹发愣的神情瞬间就变得震撼无比。
话落,苏败就抬步而出,背负着古剑不疾不徐的向前走去,他的步伐很轻,轻的在雪地上未留下任何的痕迹。直至苏败身影消失在三人视线中的时候,这两名执法者方才从最初的震撼中反应过来,神情犹如见了鬼似的。
……
旋即,苏败注意到站在前方的三道身影,当看见这两名执法者那有些熟悉的脸庞,嘴角噙着灿烂的笑意:“两位,好久不见了。”
“待在坟墓中。”苏败微微行礼。
“并非是剑阵,我是听闻这山道是诸多琅琊强者走过,其气息残留在其上,就形成了今ri的威压。”
原本有些狼狈的琅琊宗弟子只能忍声挨下这一角,不过看到狰狞的执法塔时,脸上还是布满了少许慌张:“两位执法者大人,进执法塔难道真的只有死路一条?”
嘎吱!
此峰为琅琊,漫漫青se古阶的尽头就是琅琊之巅,在那里,有着千余道占据数丈方圆大小的石台,依次排列着。踏在其上就是外门千强,百强,十强,问鼎。
“你这段时ri去哪了?”直视近在此尺有些出尘的身影,中年人发现声音有些嘶哑。
死寂已久的执法塔发出一道声响,紧闭的铁门缓缓敞开。
只是当有人踏在古阶的时候。立即发现了这其中的古怪之处,一股汹涌澎湃的力道至天地间轰轰而现,就像千军万马横冲直撞而来,不少弟子连第一道台阶都未完全踏上。整个人就倒飞而去,唯独这个时候,众人才发现眼前这看似平静如山石的台阶上仿若匍匐于地的巨兽,一旦谁踏在其上。就会遭受到巨兽的反扑。
书生微抬起草帽。对着黑衣青年道:“走,趁着时间早上山就能在上面多歇息片刻。”
微睁开双眼,苏败抬眸望着天空中飘起的雪絮:“下雪了!”
无数人都抬起头望着这高大雄峻的剑峰,就算披上一层皑皑白雪也掩盖不住其锋芒。大多数老人脸上都泛起心有余悸的神se,显然去年宗考时,这座屹立于眼前的剑峰给他们留下了不少yin影。而新晋的弟子却有些不以为然,不就是登山,有时候困难。
古老台阶上的雪泥已经化开,露出一滩水渍。
垒砌的石台上。中年人负手而立,漠然的望着这些卷缩于地的琅琊宗弟子,这些人大多数都断手断脚,甚至有些晕眩过去,不过却未有执法者去理会。
“执法塔吗?”中年人眼瞳微缩,他曾在一些夜晚的时候偶尔想起苏败,都有些惋惜。甚至困惑着这平静有些过分的少年怎么会死在执法塔中,只是这一刻听到这解释,中年人嘴角扬起一抹浅浅的笑意,“他们都以为你都死了,曾经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待在那坟墓中将近一月,你还真忍受的住。只是,这次为何要走出坟墓呢?”
“执法者大人这不是明知故问吗?”苏败嘴角绽起灿烂的笑意,抬起头,指着那被云雾所覆灭的剑峰,“我想站在那上面,看看那里的风景。”
“你落后了很多。”直视这道平静的眸子,中年人轻声道:“除去你后面的那些失败者,你是最后一个登山的。”
“最后一个?”苏败嘴角的笑意越发的灿烂:“这不是很好。往往最后一个出发的人能够欣赏到谁也看不到的风景。”
几片雪絮被风卷落飘过苏败的脸,落在苏败的肩膀上。苏败轻轻拍了肩膀上的雪,脚步轻踏,随意的踏在有些湿润的青se古阶上,溅起了水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