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败曾想过站在云端中的感觉,顶着上方的云卷云舒,欣赏着这草木枯荣的世界。
这种感觉应该很美妙,苏败曾这样想过。
然当苏败站在这里的时候却觉得有种某名的孤独,浩瀚云海唯独自己一人而立。
不,应该是两人。
苏败看向有些懒散的书生道:“接下来你应该可以安静的待在下面打盹。”
“你认为我现在这时候还有心思打盹?”书生偏过头看着自己肩膀上淌流而出的血,清秀的脸庞有些惨白,其眉宇间的懒散却丝毫未有所变化:“虽然在很久以前就开始讨厌失败,不过也一直期待着失败,比起失败后带来的不甘,那种兴奋更让人期待。”
“兴奋?”苏败双眸微眯,正视着书生。
“对。就是兴奋,兴奋着击败你的一天。”书生捡起掉落在地上的草帽,微压着,好似所有的锋芒都在这草帽所掩盖住。这一刻,他仿佛再次变成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身形微动,走下这琅琊外门最瞩目的地方。
看着书生那单薄的身影,众人目光情绪变化不动,就像看着高高在上的神走向神坛。
黑衣青年冷峻的面容上噙着戏虐的笑意:“我若是他绝对不会让你这么轻易走下来,非得将你揍上一顿,狠狠的教训你下。”
石台上,苏败缓缓睁开双眼,他知道这场宗考结束了。
直至夕阳的余晖至苍穹中褪去,璀璨的烟火在漆黑的夜空中绽放时,这一场万众瞩目的宗比也正式落幕。那些尚在山道上匍匐前行的弟子皆是有些失望的叹了口气,宗比结束,按照往年的规矩,只有宗比前百名弟子尚可进入内门。
步韵寒贝齿微咬着朱唇,踌躇了片刻,向数名长老行礼后,也离去。
这些人能够在数万名外门弟子中脱颖而出,自然有其不凡之处。
也就是说,只有站在前百座石台的弟子才有新晋内门弟子的资格。
书生的一番话立即让黑衣青年噤若寒蝉。嘴角微撅,其目光却是向上仰去,看着站在云端中的苏败。云雾翻滚着渐渐吞没了苏败的身影,但石台上的外门弟子都微扬着头,仰视这那道让他们今生难以抹灭的背影。
书生眸子微低,看了黑衣青年一眼:“七崖,你说我一只手能不能揍你一顿?”
刑堂!
不过苏败偶尔也会睁开双眼,静静观摩着。
最瞩目的一战过后,下方的石台再次开始了猛烈的争夺战,特别是林释晨,安妩,秦政三人死后。外门十强空出的三个名额是众人争夺的对象,虽然战斗不如先前苏败和书生那一战精彩,不过也引得阵阵喝彩。
“惊才艳艳也不为过,不过比起他老子还是逊色不少。”
“也不知道这小子踏上了第几座石台?”
“苏败,这次问鼎琅琊的是秦政皇子还是牧崖师兄?”
琅琊七阁!一旁的内门弟子嘴角也挑起一抹玩味的笑意。摇光阁的那些弟子是否准备好这些幼狼的反扑?步韵寒蹙着纤细的柳眉静静打量着苏败。这时候不知为何她却想起了步惊仙的那句话,当你们在匍匐前进的时候,就是他赶上的时候。
站在云台上,苏败没有理会下方那投来的目光。而是微闭着双眼。在书生离开这石台后。苏败就察觉到一股霸道无匹的剑气至脚下的石台汹涌而出。融入自己的体内,直至丹田。
诸多执法者都半闭着双眼,显然对于这所谓的宗比,在他们眼中如同小孩过家家的比斗丝毫没有任何的兴趣。就在漫长的等待着,一道白衣身影至山道上笔直的疾驰而下,撕开这如墨的黑夜出现在众人眼中,当瞧见其面目时,一道道惊呼声激荡而起:“苏败!”
用山泉冲去剑上的血迹后,苏败就不再耽搁,身若游龙般直掠而下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