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文洲开门后的惊喜是一个响亮的耳光。
他闷哼了一声,啐了口血,问:“我又惹你了?”
李今若把越殊的照片扔在他脸上,说:“你自己看。”
崔文洲低头看了一眼,眉目慢慢蹙起,上下打量了李今若一眼。
“难怪你问我都在干什么。用你对付我,他还挺聪明。”他忽然笑起来,用拇指抹去唇边的血。李今若打的这一下太重,没留情。这么生气倒真是少见。
“消气了吗?没消再打。”
李今若说:“再打?你想得美你。给我解释!”
“有什么好解释的?”崔文洲说,“你不是都知道了吗?”
李今若一巴掌又甩到他脸上,这下两边对称,有点滑稽。崔文洲习惯了跟这个小炸弹呆在一起,自顾自走到厨房门口道:“有吃的吗?我快饿死了。”
“饿饿饿饿饿饿饿饿饿死你算了你个垃圾!!”李今若怒吼道,“给我说清楚!!!你怎么能帮那些人!!!”
崔文洲咳了一声,低下头道:“不了解情况也敢把他带走,你胆子真大。”
“我不仅要把他带走,我还要去弄死那些男人。”李今若阴狠道,“让他们痛快活一天都是我没能耐!”
厨房里传来切菜的声音,崔文洲道:“你忘记我就是沈彦卿的人了吗?”
李今若顿住了。
“我劝你别打他的主意。”崔文洲切菜的声音很有规律,“因为我都没把握,你更做不到。”
李今若顿时来劲儿了,问:“你也想杀他?”
崔文洲忽然一笑,道:“你过来。”
李今若警惕道:“干什么?”
崔文洲举着菜刀说:“你过来啊。”
李今若挪了一步,崔文洲立即拉过他,把他抱在了怀里。李今若挣扎了两下,发现崔文洲只是抱着他切菜没有别的动作,除了局促没有危险,也就没多挣扎,道:“过来干嘛?”
“我给你解释。”崔文洲蹭了蹭他的侧脸,擦了擦沾着菜汁的手,拿起案板旁越殊的照片低声说:“不是你想的那样。他是沈彦卿的老婆。”
李今若说:“我呸!”
崔文洲摸了摸李今若的手,语调变得有些怪异低沉。
“沈彦卿爱他爱得要疯了,没他不行。”
“所以囚禁他当性奴?”李今若说,“连孩子都不准见妈妈了?”
“不。”崔文洲贴着他的耳朵呓语,热气喷洒在他的耳朵上,一瞬间激起了李今若的汗毛来。“你看,他长得是不是特别好看?是不是特别吸引我们这种人?”
李今若看着那张照片,越殊长得确实好看,而且并不女气,有一种在书香家庭里熏陶出来的从容柔和。
“但他是个直男,他不喜欢男人。”
李今若的脸部肌肉抽搐了一下,崔文洲箍着他的胳膊,刀尖切开蔬菜的纤维组织,在案板上流出一滩菜汁。
“软硬不吃,怎么追都没用。那没办法,就是你想得那样……不停强奸。我知道的最长的一次,他被关了两个月。放出来的时候连站都站不起来了,见到外人就往沈彦卿怀里缩。你知道为什么要关他两个月吗?”
“……因为他跑了,还带着越凝。跑了连一个小时都没有,就是走出了监控范围而已。”
“不是,不是,他沈彦卿怎么不讲理啊?”李今若说,“长得好看就活该被虐吗?越叔叔就不喜欢他,那不跑等着干嘛啊?”
崔文洲古怪地笑了一下。他握住了李今若的手腕,制住了他的挣扎动作。强迫他听他说。
“生什么气?重点都没和你说到。我们说的不准确,越殊不是被强奸……他是被轮奸了。他的四个男人占着他,占了他二十多年,沈彦卿只是其中之一。”
李今若僵住了。
崔文洲握着他的手,把他的手按在了越殊的照片上,照片开始褶皱起来,连着那张温润微笑着的脸都开始扭曲变形。
崔文洲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乎变成了气声:“被轮了二十年都不肯乖乖认命安分给人当老婆,天天想着跑,被这么关着当性奴不是活该吗。”
“活该……?”李今若喃喃重复,勃然大怒,“什么活该……?!那是他倒霉遇上人渣了!”
“他已经够幸运了。”崔文洲抱着他说,“如果他遇到我,是个直男就直接阉了,想跑就砍掉四肢,说不出好听的就拔掉舌头,让他只能躺在我的床上,听到我的动静就连滚带爬地讨好我,没有四肢动弹不得,只能求着我抱他疼他……这都是很简单的事。不是心里没我吗?”
他按住李今若的心口。
“……迟早会有的。”
“那你真厉害噢,真牛!”李今若呸了一声,就要伸出手推他。但是崔文洲反常地没有松开钳制,漠然道:“他现在不是还活的好好的吗?又没缺胳膊少腿。不过,能把他带走还能活着的,只有索家那个女人和他的儿子。至于你,我不会让他们伤了你,但是你得做点好事。”
“不可能。”李今若说,“我宁愿见见那些杂种。”
崔文洲笑了一声,捏着他的下巴道:“我是为了你好。”
“为了我好?”李今若说,“你他妈明知道我最恨这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