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清河感觉自己略微饱胀的胃重新开始抽搐:“那也不必!”
他往外迈了一步,又被两只结实无比的手臂拉了回来,牢牢地困在墙面上:“但我,我好想让你知道!”
“说!”
“……”陈衡被凶,眼神十分受伤。他嗫嚅了几下,才微不可闻道:“嗯……是叫壮壮啦。”
“。”薄清河被土得头皮发麻:“哦。”
他拖着沉重的陈衡走进卧室,把心碎的对方抻平,放置在宽大的床上:“挺好听的。壮壮,还……挺贴切的不是吗?”
“是挺贴切啦,我好像从出生开始就是同龄人里个头最大身体最壮的那个,所以我奶奶给我起了这个小名,从小叫到大,全家都跟着叫,我也没办法……你是不是觉得很土……啊啊啊不要笑了啊!!”
薄清河收回笑意,正襟危坐,容色端丽,音色冷静:“不土。比我一开始想的好听多了。”
陈衡按捺住张口的冲动,决定不问对方一开始想的是什么。他坐起身,把男神抱到怀里,亲了亲对方的脸,然后逐寸下移,吻上那双微冷的唇。
柔软的唇瓣顺从地张开,露出内里脆弱的黏膜,洁白的牙齿,灵活的舌尖,以及没向深处的咽峡。陈衡用手托着对方的后脑,舌尖轻易地碰到敏感的上颚,便换来一阵微不可察的颤抖。
像热风钻入窗棂,吹过房间,拂起细细碎碎的风铃声。
薄清河情不自禁地哆嗦了一下,下意识想躲,舌头却自觉地探出去,跃跃欲试地想跟同类缠斗一番。而它的同类则更为热情地裹挟上来,令舌尖都浮起了些许难以言说的痛感。
因为贴得太紧了。
呼吸缠在一起,指尖扣在一处。胸腔也紧靠着,让两颗频率相近的心脏几近共振。陈衡闭着眼,用力抓紧薄清河的手,只觉心中柔软无比。
男神好好哦。
男神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而现在,可能,大概,也许,是他的了。
好开心。
这是他前半世里,最值得高兴的一件事。
——他心知肚明,薄清河并不爱他,更多的是一种“接受”,或者说“情愿”。就像风雨里承接水滴的花瓣,或者春日中漾满倒影的湖泊。花瓣流不出眼泪,湖心也不会长出垂柳。但只要对方愿意接受,他就心满意足了。
至少现在是这样。
时针缓慢向前移动,跳了一格,又跳了一格。夏日的太阳逐渐偏移,让金雀花一样的光辉从床脚向上攀爬。薄清河刚吃完药,开始犯困,但上午睡太多了一时半会也睡不着:“你下午还有事吗?”
“没啊,”陈衡想了想:“哦哦,还要做饭,排骨要泡一泡。”
“别泡了,晚点再说,反正有的是时间,”薄清河把他扑在床上,将被子往上拉了拉,并把他的胳膊夹到怀中:“现在,陪我睡觉。”——对方的手臂真的很好抱,堪称是助眠神器,入睡必备。
陈衡的脸瞬间爆红:“!!”
宝宝太粘人怎么办。
但是好可爱喔。
好想rua一rua。
他伸出另一只空闲的手,从男神的肩胛骨摸到小腿肉,又从小腿摸到肩颈窝,一边摸一边说:“睡吧,要不要给你唱个催眠曲?”
薄清河悚然一惊,强迫自己清醒起来:“你想唱什么?”
“什么都行啊,”陈衡自信满满:“我唱歌可好听了,狗听了都说好。嘿嘿,要是咱俩穿进古代皇宫里,我就在御花园里天天唱歌,从早唱到晚,你听见后说不定还会给我晋个位分。”
……可恶,好娴熟啊!是不是在脑子里偷偷脑补过这个剧本:“那就拣你会唱的唱吧。”
薄清河不抱希望地应了声,做好听一下午犬吠的心理准备,便听对方悠悠扬扬地唱了起来——“仿佛古巴烟丝/烧起春天湿气/刹那渗透五内/永远散发意味……”
居然,意外地很好听?
嗯。可以,着晋为答应,赐号妙音狗子。
陈衡的声线是比较低沉的那种,压着嗓子唱歌的时候甚至有点性感。细听下去,几乎能听见歌词里勾勒的群蜂与湿气。
……
就像万群蜜蜂,即将一双交尾。两个某次躺下,活像突然地死。
就在大城路中,怎么找得到你。两个闭上耳目,活像突然未死。
薄清河的长睫垂下去,眼睛慢慢闭上。缠绵的余音渐渐休止,像振翅的飞鸟栖落在枝头,静止地望向数万片林叶中唯一的那片。
而故事还在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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