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舟是被饿醒的,稍微动一下都牵扯得关节发酸,浑身碾碎了似的,甚至脑子混沌到记不清昨晚到底做了几次了。
只记得楚吟真的很过分,是他一个月只愿意容忍一次的那种程度。
躺在床上深呼吸了一口气,喻舟摸索着床头又摸出一根烟,四肢舒展着点燃衔在嘴里,将思绪放空些许,有时候会觉得是不是做梦了,等一觉睡醒就又回到他在柏林的出租屋。
睁开眼连想一下楚吟的名字都不行,他是很爱逃避的一个人,做错事时通常不愿意面对,就那样把所有不快烦恼都堆放着,任它们发酵腐烂彻底跗进骨髓间。
直到实在痛得受不了,喻舟才能下定决心剜掉那块糟糕透顶的烂肉,他一举一动都要人推着走,并且需要时常将他拽回正轨,再针对错误耐心安抚。
但没遇到楚吟之前不是这样的,喻舟很少抱怨什么,他也从不是一个跌倒了需要抱才能爬起来的人。
但如果真的有人抱呢?真的有人会无底线接收你的坏脾气,喻舟想着想着情绪有些莫名得低,他头发睡得乱糟糟的,现在已经习惯每天一起床就找楚吟梳一梳或者扎起来。
把烟按灭又站到阳台通了通风,背肌覆盖着弧线,脊柱间凹下去一条十分性感的线条,喻舟十分苦恼地搓了搓脸,手肘搭在栏杆上深呼吸一口气。
刚要转身下楼就被一只修长的手抚住脖颈,他被死死钳制住不能动弹,随后潮湿的吻覆盖上来。
喻舟贴紧冰凉的窗台,底下接触的皮肤传来粗粝的摩擦感,伴着傍晚的凉风刮得他生疼,一动都动不了,这样侧着仰头承受这个姿势的占有。
轻哼了两声鼻音,他余光望见楚吟敞开的领口有并不熟悉的痕迹,想再看得仔细些,或者摸上去,便被攥紧手腕制住了,取而代之的是令人目眩的亲吻。
“做什么?”楚吟平静问。
“……看风景。”喻舟有点郁闷地说道。
“抱歉。”楚吟没什么诚意地道歉,勾开他裤腰垂眸看了看,“还很疼吗?”
喻舟硬着头皮摇头,可下一秒被抱坐到沙发上,他跨坐在楚吟腿上,跟抱小孩没什么太大差别,实在是有点羞耻。
察觉到那只手在裤腰处徘徊,喻舟故作镇定道,“今天不来了。”
楚吟轻轻嗯了声,还没等喻舟悬着的心放下来,身后就陡然一凉,他刚要抬头说什么,就看见一点意料之外的东西。
——在这里纹一个我的名字好不好?
楚吟当时并没有回答。
喻舟也将这些经常蹦出的胡言乱语很快忘在脑后,涓涓热流淌过心底,有种心跳加快的眩晕感,他伸手缓慢又很轻轻地抚摸上覆盖的保鲜膜,“感觉有点疼。”
楚吟指腹上正沾着冰凉药膏一寸寸涂抹进昨夜磨肿的后穴里,手指绕着刮了一圈抹匀,浅显又刺激的触感几乎让喻舟没忍住弹起来。
“还好,没什么感觉。”楚吟淡淡说。
伴随着闷喘和呼吸颤动,喻舟伸出舌头勾着舔了舔,抚慰着墨色晕染的新鲜刺青,“那我也去弄一个,和你这样同款的。”
他眼底冒出兴奋得跃跃欲试,大抵成年人天生缺乏一点同情心,他只觉得这样简直再好不过了,喻舟就是喜欢楚吟为自己留下痕迹的样子,不管是在他身上还是在自己身上。
伸手比划着胸口,“我也要在这里,和你一样。”
“不可以。”
喻舟以为他是不满意这个位置,欣然换了一处,牵着他的手摸了摸大腿,“那这里?”
“也不可以。”
喻舟眼皮跳了跳,“那你说哪里好。”
楚吟不紧不慢给他揉着发面馒头一样的红屁股,打开手边的抽屉取出两个点缀毛球的乳夹,拧了拧两枚乳肉,打开夹子咬上去,随口糊弄着:“不知道。”
喻舟蓦地腰背一弯,又不受控制往前挺了挺,“你现在想。”
楚吟拨了两下灰色兔尾巴一样的毛绒球球,“想不出。”
喻舟真的有点烦他,用脚趾头都能想到楚吟是不许自己去纹身,但他自己先做了不好的榜样,所以没办法理直气壮开口拒绝他,只能先拖着顾左右而言他。
“你又看不住我,没用的。”喻舟依旧被插着抹药,身后的手指更重了些,他哼喘着往上抬了抬屁股,继续道,“反正我一直都不听你的话。”
楚吟轻笑一声,“好吧,看来必须承认,我的确喜欢不听话的。”
喻舟觉得和他说话真没意思,压下有点红的耳尖,偏头移开视线。
而且他现在的确没有多余的钱去纹身刺青了,攒的一点点可怜的私房钱还要留给楚吟买生日礼物,这又是另一件需要绞尽脑汁的事了。
楚吟捏了捏他的手腕,“我做了蛋羹。”
喻舟面无表情,“哦,好厉害。”
“还有皮蛋豆腐,新学的,口味很好。”楚吟继续道。
喻舟脸上闪过犹豫,“有多好?”
“你尝一尝就知道。”楚吟拍拍他的屁股给他穿好裤子,又拿过沙发上挂的家居服套上系好扣子,礼貌询问,“要不要抱?”
喻舟懒懒打了个哈欠,“抱有点太黏糊了,背我吧。”
“腰疼,背不了。”
喻舟:“……”
他是坚决不会妥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