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去。”宋老板满意地笑了笑，示意许染他今天的客人是他身后的男人：“沈先生您看看，这家伙您中意吗？”
许染跪在地上，听话地转了个身，然后慢慢爬过去，视线里，他首先看到的是男人锃亮昂贵的皮鞋，对方搭着腿，皮鞋尖翘高直直对着许染的脸，许染在即将碰上的时候停了下来。
宋老板在身后叫道：“抬起脸给沈先生看看。”
许染像只狗一样四肢撑地，他在宋老板的催促下怯怯地抬起头，然后就撞进了一双好似覆着霜雪的冷漠瞳仁里。
许染当即就愣住了，他做梦都想不到，他会在这个地方以这种狼狈的姿势与这个人相遇。
若说人心中藏着某块不为人知的净土，那许染心里用来装着的，便是眼前的这个男人。
多年前主席台上淡漠地一瞥，沈鹤翎不知落入多少少男少女的心中，其中更是把许染的魂给勾走了。
他从未见过如此风光霁月的人，就好像他站在那里，那里就是世界的中心。
从此许染心里埋下了一颗种子，这颗种子生根发芽，结出了名为“早恋”的苦涩果实。
许染知道他与沈鹤翎不会有交集，他身边太多太多人，而他只能远远望着，看他疏离又冷漠的应对每一位大胆热情的追求者。
直到许染辍学，之后再没见过他。
此次再见，沈鹤翎模样成熟不少，褪去少年时期的稚嫩，现在的他俊美无铸到让人更加难以把持。
只是从前就冷若冰霜的脸现在更是写着的生人勿近。
许染本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他的，他惊惧到指尖都在颤抖，他长长的睫毛垂下，不敢看沈鹤翎眼中的自己。
从前就难以企及的人，现如今他落入尘埃里更是高攀不起。
他现在可能连沈鹤翎的一只皮鞋都比不上。
许染突然又升起了逃跑的念头，他知道沈鹤翎不认识自己，但他难以接受自己用娼妓的身份与他相识。
太肮脏不堪了。
许染害怕到手脚发软，别说逃走了，他甚至不敢再抬头。
身后宋老板谄媚的话不断响起，许染耳朵里嗡嗡地听不太真切。
“沈先生喜欢吗？是这儿的头牌。”
是头牌就意味着他被很多人上过了。
沈鹤翎没吱声，他一向话少，待人待物都保持着惯有的孤冷态度，旁人很难猜到他的想法。
只见沈鹤翎脚尖一抬，鞋头就挑着许染的下巴让他重新面对着自己。
他以上位者的姿势睥睨着许染。
许染脑子里“轰”的一声，思维停滞了，视线也逐渐变得模糊。
沈鹤翎毫无情感的冰冷语调就像一把锐利的尖刀刺入了许染早就鲜血淋漓的心口。
“一般，而且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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