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发生的时候沈鹤翎正在向周围的人解释,说他暂时没有结婚的打算。
这是沈鹤翎第一次在公开场合谈及自己的情感状况,那一直以来被新闻媒体传得沸沸扬扬的女朋友和未婚妻事件他也表明了没有这回事。
而站在他身旁的少女,微抬着下巴,眼眶微红却强忍着没让眼泪流下来。想来也是,他纵容了她这么多年,给足了她想要的虚荣心,但这一切不过是她自作多情自以为是只要对方不明确拒绝便带着侥幸的愚蠢心理。
她强颜欢笑附和着沈鹤翎的话,说从前那些都是自媒体过度解读的谣传。一直没澄清是觉得他们很无聊没必要去较真,没想到后面越来越离谱了。
她的笑容里带着一丝落寞,她和他从小一起长大是真的,但没有感情也是真的。
旁人都在唏嘘,更有甚者想趁此机会将自家女儿介绍给沈鹤翎,然而没等他们开口,混乱就爆发了。
在人群穿梭的服务生突然被撞倒,手中装满酒杯的托盘跌落在地,酒水洒向一旁身着昂贵礼服的妇人身上,妇人尖叫了一声,场内所有人都看了过来。
嘈杂纷乱的一角,只见一个娇小的身影跌跌撞撞地往天台的方向跑,身后还跟着几个凶神恶煞的壮汉,看样子不像今晚邀请来的宾客。
看清是什么人后,沈鹤翎眸色一暗,不顾周围人的眼光径直朝那边走去。
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李特助刚反应过来,转身的时候许染就不见了。他一边联系安保一边试图寻找许染的身影,可没想到平日里那么胆小的人逃命时会这般迅速。
他想追上去,可因为人群混乱,加上许染在逃跑时撞倒不少餐车导致他行动受限不得不驻足在原地。
文虎看到许染的第一反应是这小婊子许久不见又漂亮了许多,他差点都认不出来了,想到这阵子欲望得不到宣泄,他脑子一热激动过头,就忘了这是什么场合直接让兄弟们上去抓人,结果等他看到沈鹤翎满脸阴沉地站在自己面前身边还围了好几个黑衣人才意识到自己好像惹了不该惹的人。
生日宴尚未结束,李特助在沈鹤翎的授意下客客气气送走了晚宴上的人。大家尚未得知发生了什么,整层楼的灯便暗了下去。文虎心头一惊,想跑已经来不及了,他眼前一黑,立马被黑衣人捂住嘴套头拖了下去。
之后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滞留在一楼尚未离去的大家就看到沈鹤翎怀中抱着个人从大门走了出来,他步履匆匆,看着有些急迫。有沈家长辈上前询问发生了什么,结果就被沈鹤翎一个眼神把话憋了回去。
他们沈家这个年轻的家主,是个出了名的脾气不好,连他自己的父母都对他有些无可奈何,更别提本家里那些和他不是很亲近的亲戚了。
大衣把他怀里的人裹得很严实,连脚指头都没露出来,所以大家都不知道这个人是什么来历。
但是在场的人里,有一个人知道沈鹤翎抱的是谁,她攥紧自己的手包,立在原地直到冷风吹散她心头的爱意,然后再默不作声地离开人群。
她亦是天之娇女,视她的骄傲与尊严比爱情更重。而且她很了解沈鹤翎,她之所以能一直待在他身边不惹他厌烦,并不是他可能对她有什么好感,而是她懂得把握他们之间的分寸。
再者,沈鹤翎这样的人,一旦他喜欢上某个人,以他那偏执的性格,也不知道该说是那个人的福气还是倒霉了。
她仔细想了想,沈鹤翎除了家世样貌,性格各方面都那么差劲,她又何必吊死在他这棵树上呢?
可她回到酒店以后,仍是大哭了一场。
她想她日后或将需要漫长的时间来修复被她硬生生从心口上拔除掉的那个名字所留下的创口。
……
北风萧瑟,寒夜寂寥。
一辆黑色轿车碾着地上的雪子驶入了彻夜通明的豪华庄园里。
车里暖气开得很足,可回来的路上许染还是发起了高烧,他底子弱,受惊以后情绪大起大落就很容易生病。
沈鹤翎抱着他从车上下来,这一路上他都昏迷不醒,而在他们回来的时候沈鹤翎就已经通知家里的佣人把医生请来了。
有了上次的经验,他们一回到房间许染的针就打上了。
比上次更严重的是,许染一直在做噩梦。
他嘴里呢喃着呓语,眉头在睡梦中都未曾舒展过。
这一晚上沈鹤翎都没有睡,怕许染冷着,他轻轻握着许染打针的那只手,脑海里闪过许多许多的想法。
不可否认的是,从不知何时起,他想把许染据为己有。从他把他带回来,他的一举一动,每时每刻都牵动着他的思绪。尤其今夜听了他的告白,由内心深处涌上的欣喜与狂潮提醒他,他不允许任何人任何事从他身边把许染带走,就连许染自己都不可以。
他霸道固执地认为,他是他的。
他从未这般热烈疯狂地想要索取占有某件事物,然而他却总能在许染身上感受到那种失控。
不算很糟糕,他甚至有些乐在其中。
“可怜的小东西。”
沈鹤翎拨开许染额际的发丝,而后低头吻住了对方因生病略显苍白的唇瓣。
他反复厮磨,直至唇舌被蹂躏出鲜艳的色泽。美丽的人,就该用美丽的色彩衬托。
天亮的时候,许染昏睡了整晚终于醒了过来,他睁开眼,就看到沈鹤翎一错不错地注视着自己。
他懵了一下,开口时发现自己声音沙哑得不行,“先生?”
“嗯。”沈鹤翎心情看起来还不错,他俯身亲了他一下,“头疼吗?想不想喝水?”
许染反应迟钝,过了一会儿才摇头,“不疼……”然后又点头,“想。”
于是沈鹤翎亲自喂他喝水,但不是那种常规的喂,而是嘴对嘴一口一口渡过去。
这是什么新的情趣体验吗?
“先……唔嗯……先生,不……不喝了……”许染好不容易烧退,结果被沈鹤翎这莫名的举动又弄得面红耳赤了起来。
沈鹤翎咬着他的下嘴唇,哑声说:“还记得昨晚对我说过什么话吗?”
“什么……唔嗯?”许染被吻得迷迷糊糊地,昨夜的记忆混乱,他有些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他只记得他看到了文虎,然后逃跑了,之后发生了什么又说过什么话……暂时记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