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云景恋恋不舍的与裴少煊告别,坐上了回家的马车。
他本不想与盛淮景同乘,奈何下人说只备了一架马车,于是他只好上了盛淮景的马车。
他上车之后,与盛淮景打过招呼,就坐在帘子门口,离他最远的地方去。
一想到马上就能见到自己娘亲,冲淡了一点与情郎分别的难受,他的心情好了一点。
盛淮景抬眼望了一眼离他远远的盛云景,开口道:“你很怕我?”
盛云景被他问的一愣,连忙说,“没有没有,我怕叨扰了大哥。”
盛淮景淡淡开口,“不打扰,坐到我身边来”。
盛云景于是被迫坐到了盛淮景身边,不过仍然跟他隔开距离。
两人毕竟是亲生兄弟,细细看来,容貌是有几分相似的,盛淮景长相酷似其父盛震霆,一双凤目狭长,面部棱角分明,身姿峻拔;盛云景长相则更肖似其母,眉眼精致柔和,肤色极白,看上去没什么威慑力。
盛云景没什么话跟他大哥讲,盛淮景倒是少见的开了几次口,问他在秘境里遇到了什么,武艺有无长进,还问他最近身体有无不适。
盛云景觉得有点奇怪,想来可能是裴少煊告诉他的。
盛淮景问什么,他就答什么,未有多话。
他们回到宗门,两人一起去见了盛震霆,盛震霆大部分时间都在问盛淮景在秘境中的见闻,可有遇到什么险事,又是如何逢凶化吉的,每日是否勤加修行等等。
轮到盛云景时,盛震霆只说,他能活着从秘境中出来已有很大进步,要盛云景在玄天宗之中继续勤加练习,便让他回去休息了。
盛云景火烧屁股一样去见他娘亲,母子两人隔了大半年相见,有说不完的话。
他每天都用飞鸽给裴少煊传信,信中诉说了他对裴少煊的思念之情,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又叮嘱裴少煊手上伤口不能碰水,每日都要按时用药。
他只收到了裴少煊的一封回信,其余信件,都如泥牛入海,失去了消息,连信鸽也没有飞回来。
他并不知道,每只在他和裴少煊之间传递信件的鸽子,最后都被玄天宗的侍卫抓了送到盛淮景手中,盛淮景打开信封,面无表情的草草看过,就把信揉成一团,扔进火里烤了。
盛云景失去了与裴少煊的联系,心中焦虑,而且自回到玄天宗之后,明明一直在喝裴府大夫开的药,但是肠胃不调的毛病一直未见好转。
他还是吃不了荤腥,一闻到味道就要吐,夜里也睡不了整觉,心烦气躁。
简直,简直就像女子怀孕一样!
盛云景赶紧摇摇头,驱散这个想法,怎么可能呢,他虽然身体残缺,但是男子怀孕生子之事,历史上绝无仅有,这绝无可能。
他不想让娘亲担心,正愁着是否要偷偷找个大夫来瞧,却没想到,盛淮景会带了大夫过来。
大夫为盛云景诊脉,他摸上盛云景手腕,立刻大吃一惊。
他犹豫的看着盛淮景,对他说可否借一步说话。
盛淮景早已知晓,只不过需要大夫帮忙,在盛云景面前演一场戏。
他动了动眼皮,对大夫说就在此处说,但说无妨。
大夫说出盛云景是喜脉,已有两月余的身孕,再过几月就会显怀。
两月之前,那时候盛云景还未出秘境,孩子毫无疑问是孟长策的。
盛淮景不动声色,观察盛云景反应。
果然如他所预料的那样,盛云景听见大夫这话,简直难以置信,反应很大,不能接受自己有孕的事实。
盛淮景又问他要不要把孟长策的孩子留下来,他特意加重了“孟长策”三个字,盛云景狂乱摇头,坚决要把孩子打掉。
盛淮景问大夫,堕胎的把握有几成,大夫如实回答,男人生子,自古以来医书上少有记载,且观其胎象稳定,如坚持打掉,恐违背天命,大人也会有性命危险,一尸两命。
送走大夫,盛淮景慢条斯理的做盛云景的思想工作。
这事不能让玄天宗内的任何一个人知道,包括盛云景的娘亲,因为盛云景不想她担心自己。
现下,盛云景六神无主,失了主心骨,盛淮景成了他唯一的仰仗。
盛淮景劝他,再不在乎自己的性命,也要为自己娘亲着想,他走了,他娘亲想必也不想独活。
不如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只要不让孟长策知晓就好,这个孩子不会跟广平王府有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