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情绪十分激动,盛淮景说,“云景,别急,我已找了最好的大夫,二姨娘现在已经没有大碍了。”
盛云景不信,“不,我要回去,我要亲眼去看我娘亲!”
盛淮景安慰他,“好,我现在就叫下人备马,我跟你一起回去。
当下就准备了马车,行李也来不及收,马车向玄天宗方向驶去。
天边打起了雷,发出了轰隆隆的声音,一场暴雨就要来了。
盛淮景坐在正对车门的地方,盛云景不想理他,坐在车门处,一切就好像又回到了他们当时从裴府回玄天宗的那次。
盛云景把手指含在嘴里,咬着指甲,心里六神无主,他一慌乱就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盛淮景心中苦涩,这一年多来,他把盛云景放在心尖上宠爱,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却仍然落到这样一个结局。
他伸手对盛云景说,“门口会淋到雨,云景,到我身边来。”
盛云景不想理他,恼恨的说,“我不想跟你说话,你别找我。”
“若是裴少煊不告诉我,你是不是打算一直瞒着我。”
盛淮景一顿,“云景,我对你是真心的,我知道你娘亲的事情后,立刻就请了最好的大夫去为她诊治,她现在已经没有大碍了,我怕你会担心,才没有……。”
盛云景摇摇头,狠心说,“大哥,你并不喜欢我,你若是真心待我,为什么之前的18年,我和娘亲在玄天宗内被嫡母欺辱,你都不发一言?”
“我小时候,那么喜欢你,你却看都不看我一眼,我在学堂被人欺负时,你又在哪里?”
“为何出了秘境之后,就喜欢上我了呢?”
他说的是事实,盛淮景苦涩的说,“云景,我以前就喜欢你了,可是,那时候我们是兄弟,我怎么能开口说爱你……。”
盛云景一怔,只听盛淮景又接着说,“若是你对我笑了一笑,我便会想要更多,想把你困在我身边,让你哪里都去不了……。”
盛云景不知道怎么面对他,心烦意乱,掀开帘子,想同茗烟坐到外面去,盛淮景却先他一步站起身来,让他在里面坐着,自己去了外面。
马车终于来到玄天宗的山下,两人却被师兄妹们团团围住,绑了起来。
盛淮景怒道,“大师兄,你们这是作甚。”
大师兄却只对他们说得罪了,这是师母的吩咐。
两人被押着来到正厅,盛震霆和盛淮景嫡母,盛云景娘亲早已在此等候。
盛云景娘亲见到他,不由得向他投来担忧的目光。
盛云景见她安然无恙,不由心下稍安,但很快,他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因为他见到,秋菊正站在他嫡母身后。
他顿时全明白了,为什么给他娘亲下毒,都是为了引他回来,他和盛淮景的事,恐怕已经被他们知道了。
盛震霆见到他们就一声暴喝,“两个不肖子,还不赶快跪下!”
盛云景他嫡母的手下得了主子吩咐,狠狠一脚踢在盛云景腿弯,盛云景吃痛,重重跪倒在地上。
盛淮景见了,心里焦急,“娘,别动云景,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强迫他的……。”
他娘亲见儿子还在维护盛云景,不由怒骂道,“你还护着他!他娘亲是个妓子,他也不是个正经的,一个男人,勾的别的男人上门提亲,又勾的你……。”
盛云景见她辱骂自己娘亲,加之她给自己娘亲下毒的事情,不由出口大声反驳,“我娘亲是个妓子又怎样?她在遇到爹爹之前,也是个清倌,是爹非要娶她进门。”
“我娘进门之后,一直老实本分,辛苦抚养我长大,从不惹事,哪像有些人,自诩出身武林正派,整日做些给人下毒这样令人不齿之事!”他心中气愤,一口气把自己心里想的全说了出来。
盛震霆见他这么说,抄起手边的茶盏,就朝盛云景砸来,口中骂道,“孽障!”
盛云景楞在当地,心灰意冷,不想躲闪,盛淮景挡到他身前,生生替他挡了这个茶盏,茶盏砸在他眉骨处,立时就流下血来。
盛淮景他娘亲立刻慌了神,奔到他身边,急急的查看,又去骂盛震霆。
盛云景对他爹尚有一丝希望,膝行至他面前,“爹爹,求您,求您给我娘主持公道,彻查下毒一事。”
盛震霆怒道,“你还有脸叫我主持公道?你到底是怎么勾的你兄长,作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
“你可知,他是玄天宗下任的掌门,你是想毁了他吗!”
盛云景不敢置信的听着他的话,在他们心里,他和盛淮景所做的错事,都是他一人的错。
他的眼泪流了出来,从小到大,他因为庶子的身份和畸形的身体,不知道受了多少委屈。
他告诉自己要懂事,不要让娘亲伤心,所以从未说过,在这一刻,他再也忍不住,哭诉道:
“爹,盛淮景是您的儿子,我也是您的儿子,为何从小到大,单单只疼爱他一个人?”
“您若是不喜欢我娘,为什么要娶她进门,为什么娶了她进门,又让她独守空窗这么多年?”
盛震霆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愣了一下道,“你还敢说!你不知道自己身有残缺吗!怎么跟你大哥一样!”
盛云景含着泪摇摇头,“便是在寻常人家里,若是孩子身有残缺,做爹娘的只会更加疼爱,为何这偌大的玄天宗里,却连一个小小的盛云景都不能容。”
盛震霆指着他的鼻子骂,“你给我滚出玄天宗,从今天开始,我盛震霆没有你这个儿子。”
盛云景说,“好,我走,我要带着我娘一起走,再不让她在这个鬼地方受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