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谢寒宵板着脸从苏尘的屋子出来,苏尘低着头跟在谢寒宵身后。
光看苏尘哭肿的眼睛和红肿的脸颊,寂雪和楚牧之就知道,谢寒宵对苏尘下了狠手。
仔细观察就会发现,苏尘虽然仪态没有差错,但实际上,屁股沾到凳面的时候,整个腰都会僵硬一下,然后才放软。
寂雪含笑:“若是还在宗门中,苏尘师兄就该和谢师兄合籍了。”他端出一碗红豆年糕汤,状似羞愧:“材料有限,寂雪只能做成这样了。”
楚牧之因为昨天和苏尘的意外接触,连搭话的勇气都没有,生怕自己昨天没能推开苏尘才是害苏尘挨打的罪魁祸首,此刻见寂雪说话,终于不再安静到可怕的情形,连忙出言:“做红豆年糕汤很费时间,怪不得一早就听到你屋子里传出动静。”
苏尘听了,眼角似洇出红色。
红豆年糕汤是修仙界新人合籍之后第二天给新娘的吃食,昨天的动静太大,寂雪和楚牧之都知道他被谢寒宵肏了。
谢寒宵黑着脸把红豆年糕汤推到苏尘面前,他还在生苏尘的气,但……一个小双性,出卖身体也想活着,谁能强迫他一定要有殉死的气节呢?
——终归苏尘答应了他不再卖身了。
想到这里,谢寒宵又是冷哼一声,眯着眼见苏尘坐不稳凳子,小心翼翼地看他眼色,心气才顺了一点。
“喝完。”
苏尘默默端起了碗。
楚牧之等到寂雪回房,才憋不住气,开口解释。
“师兄,昨天的事,是我的错,若非我出去查探被抓,也不会连累苏尘师兄为了救我……许是那时候被下了淫毒。”
青年目光纯净而充满信念,他梗着脖子,却一眼都不敢多看苏尘,直愣愣对着谢寒宵说:“师兄若要怪罪,就怪罪我吧,不要,不要欺负苏尘师兄……”说到最后,目光却有些闪烁,似乎是想起了苏尘在他身上磨蹭的事情,脖子都开始红了起来。
他昨天连夜洗干净了裤子,至今还觉得手上有股滑腻的液体,似乎还有点儿小双性的馨香。
这……也过分了。
楚牧之恨不得打自己一耳光,苏尘是谢寒宵的未婚妻,自己这般意淫,私德有亏。
谢寒宵自然想不到自己这个素来耿介老实的师弟心里有这些思量,思及昨日夜间的逼问,默默换了个坐姿。
——双性当真恬不知耻!
谢寒宵咳嗽了一声:“这件事苏尘已经和我报备过了,我们身处暗狱,凡事都务必谨慎!”
楚牧之点头应是,转眼间,眉宇里又有了几分担忧,目光一触及乖乖坐着的苏尘,见他长发松松挽在脑后,便不由自主想起他伏在自己身上,发辫挞在背脊的场景,顿时喉咙干痒,移开了目光,才能说得出话:“苏尘师兄在外行走,才是最为艰难的人,还需多加小心才好。”
苏尘这才开口说了今天的第一句话,他的喉咙被肏得几乎说不话来,声音嘶哑:“多谢师弟关心,我心中自有成算。”
谢寒宵看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挑刺道:“最好如此!”
苏尘顿时噤声,低眉顺眼似是已经被谢寒宵管教服帖了。
楚牧之见状,不好再多说,免得让苏尘师兄又挨了谢寒宵师兄的教训。
吃过红豆年糕汤后,苏尘匆匆离开院落。
……
“……净尘君行事周全,能力堪当尊上左膀右臂,只是不知净尘君心中还留有几分反骨,亦或者还有斩妖除魔的仙修之念?如今委身妖魔身下,又焉能真心臣服?尊上需知‘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道理。他年若是带上了尊上枕榻,这人修在旁,又岂能酣睡?”
袍子密不透风的大妖语调森然阴沉,与往日悠闲自若截然不同。
苏尘就在帘外弯腰屈膝听候魔尊吩咐,他亲耳听到大妖向魔尊进谗言,脸色平淡如水,如老僧入定。
直到魔尊招手让他进去,他才就像只小狗一样爬进去,始终没有僭越地抬头。
魔尊笑道:“他现在就是我养的一条狗,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爱卿何必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