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尘在僧人平静无波如古井深水的眼眸中,看到了自己,毫无廉耻、攀附僧人的自己。
殷殷期盼,舍弃尊严的求助,都被当成了谎言。
大概他看上去就不像是一个正经的双性。正经的双性不会被人肏烂了身体,下体还被塞了虫子,也不会毫无廉耻之心地向一个陌生男人敞开双腿和小屄,求着他取出尿孔里的小虫子。
苏尘敛了目光,大概是想说一些诸如“刚才都是妄语”那样的话,乖巧地后退到关系足够疏离的位置,就像僧人在自己失禁后的安慰和举动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他当佛门古寺的清贵圣僧,自己当逍遥圣地的卑贱仆役,形同陌路。
可苏尘并不甘心。
凭什么僧人看尽他的丑态,他却不能把僧人拉进红尘?
说什么“自性清净,诸尘不染”,谈什么“是法平等,无有高下”,苏尘偏要教他犯禁毁戒,看他毁谤三宝,跌落神坛,落的只能与自己和光同尘,看他还说不说得出万法心造、诸像心生的谎话!
若是心修当真那般稳固,想来任他如何勾引魅惑,僧人都能不动如山?
苏尘不仅恶念横生,而且他还知道该如何去做。
只听他垂眸低语,苦笑:“原来你也是个俗人,我还以为……罢了,”语调一转,苏尘抬眸,眼底带着几分纯然,话音听上去却很萧瑟,“我听闻佛门有经书之中描述,若是妄语,会‘百肢节内,悉下长钉,拔舌耕犁,抽肠剉斩,烊铜灌口,热铁缠身。万死千生,业感如是。动经亿劫,求出无期’,我没有记错吧?”
僧人本就在盯着苏尘看,自然没有错过苏尘脸上神情的变化。在他的目光中,小双性满脸都是苦意,仿佛这尘世不容他,才会给他这诸多的艰难,而自己就是唯一伸出手救他的救主,可转眼之间,这点儿劫难过后的幸运仿佛就又被收回了,而小双性正在不死心地竭力挽留。
——竟当真过得那般苦吗?
僧人暂时没有回答。
苏尘笑了笑:“那若是我发誓没有骗你,若是骗了你,便永堕梦魇,你能相信我吗?”
他轻飘飘地、眼睛都没有眨过地发下了毒誓,语调中带着一股子轻浮轻贱的味道,仿佛默认了僧人不会信他,这仅仅只是一个玩笑罢了。
这也许是苏尘保留最后自尊的手段。
一个小双性求着男人掰开他的小屄,检查里面有没有藏着虫子。
即便僧人拒绝了,也可以退一步去说,这毒誓不过只是同他开玩笑。
僧人静静地看了苏尘许久,睿智的、幽深平静的眼眸几乎要剥落苏尘所有的伪装,苏尘精心设计的笑容渐渐难以挂在脸上。
然后他看到僧人点了点头。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