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洁人员回想了一下:“似乎是那位坐轮椅的先生。”
李顺眉心一动,看向窗外,若有所思地盯着已经远去的汽车。
二区之行说长不长,但前前后后也快三个月。祝鸣拎着大包小包的特产糕点,先回了一趟七区祝盈盈的家。
小兔子欢天喜地得蹦蹦哒哒,祝盈盈拆着特产,嘴都笑着合不拢,忙着问前问后:“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小席人呢?没一起回来吗?”
“他有他六区的家,总不能天天如胶似漆吧。”
祝鸣环视了一下别墅的内部:“不说我了,家里这一阵子如何?你最近过得怎么样啊?”
祝盈盈拿着糕点的手无声一顿,若无其事:“我还能怎么样啊,一直都是老样子呀,家里也和之前一样啊。”
“是吗?”祝鸣点了点头,“但我总记得我走之前,客厅的角落里似乎没有这束巨大的玫瑰花啊?”
祝盈盈诡异地静默一瞬。
祝鸣若有所思地看向面前的茶几:“而且之前的桌布,似乎也不是这个款式啊?让我看一眼……咦?这个是不是一区独有的蜡染技术啊?”
祝盈盈脚边的小兔子突然颤了颤耳朵。
“还学起织毛衣嘞,很有闲情雅致啊祝盈盈女士。”
祝鸣的目光又落在祝盈盈手边的毛线钩针,以及织了一半的毛衣上,惊奇道:“给我的吗?不过这尺码……看起来有点大吧?”
小兔子警觉地竖起耳朵,祝盈盈赶紧忙手忙脚地毛线团胡乱塞到身后。
她结结巴巴:“家里这么大,我买来鲜花装点一下啊,怎么了?”
“前一阵子觉得一区的一些工艺品挺好看的,所以……所以就从网上购入了一下。”
她的音量也不自觉地提高:“毛衣也是随便学着玩玩,这不是打消一下时间嘛。”
她越是这样遮遮掩掩,祝鸣心中的答案便愈发明确。
“那挺好的啊,换换心情,学点新技能,生活很充实啊。”
他挑挑眉,也不戳穿,只是微笑着控制着轮椅向卧室的方向驶去:“好了,先不聊了,东西太多,我去收拾一下行李。”
作出协议结婚的决定时,祝鸣其实也不是没有踌躇过。
曾犹豫过这样的决定究竟值不值得,是否太过鲁莽,又是否真的会有意义。
直到这一刻,他终于确定,这个选择是值得的。
刚回了卧室,手机振动起来,打开一看,是席羡青发来的消息:“你什么时候去复健?”
祝鸣有些意外席羡青会记得这茬,回复:“和吴医生约的是明天上午。”
他指尖停顿少时,打出了“你要不要”这四个字。
但斟酌了片刻,摇了摇头,最后还是把这句未完成的话删掉了。
新的说辞还没想好,对面便毫不拖泥带水地弹过来了一句:“车明天九点会到你家门口。”
祝鸣怔了怔,回复了一个“好”字。
祝鸣这次难得老老实实地准时报到来复健,没有耍花招也没有逃课,给吴医生整得有些不太习惯。
他也没有忘了将当时在泳池边,腿出现了短暂一瞬反应的事情告诉了吴医生。
“可能是受惊所致,也有可能是上次用的临床新药起了作用,但不论如何,有了动静就是绝对的好消息。”
吴医生抬头看了他们二人一眼:“既然今天未婚夫来了,那就再用外骨骼辅助着进行行走复健,然后咱们继续用药吧。”
旁边整理病历的小护士笑嘻嘻地接住话:“吴主任最近没怎么看新闻吧,人家已经不是未婚,是已婚啦!”
相比于第一次一同复健时的手忙脚乱,这一次的配合他们明显要驾轻就熟得多。
外骨骼机器使用起来虽然还是艰难,但祝鸣的体力相较于上一次提升了甚多,甚至能在席羡青不提供支撑的情况下,独立地走上几步。
虽然只是近乎微不足道的两三步,但对祝鸣而言,已经算是巨大的突破了。
有了改变,哪怕只是最轻微的一点点变化,就意味着有了值得期盼的事情。
这次复健在祝鸣的眼中,似乎也没有那么漫长了。
输液的时候他老实得不行,虽然还是没顶住药效睡过去了一会儿,但结束的时候,也只是天色微暗。
他们在医院门口等待司机将车开过来,祝鸣由衷地对身旁人道谢:“那个,谢谢你今天大老远地跑来陪我。”
“不需要。”席羡青看了祝鸣一眼,“就当是上次你手动帮我开屏的回报。”
他都这么说了,祝鸣便也不再矫情,点了点头,坦然接受。
复健结束后,他们按理来说应该各回各家。
不过从二区回来之后,差不多有一周的时间没见,祝鸣很久没检查洗洁精的状况了,想趁分别前看上一眼。
但又想起在公共场合,席羡青这人一直讲究颇多,祝鸣便犹豫着开口:“话说,你能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