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的小河湾凉风习习,附近打工的工人赤着脚板敞着肚皮躺在河岸边石凳上睡觉,地上竖着空啤酒瓶,瓶底四周散落烟屁股和鸡爪碎骨。身着橙色工服的环卫工推着空垃圾桶向垃圾站走去,轱辘压过砖地奏响单调的夜曲,打破老小区的安静。
有家养的犬吠了两声,得到远处的狗回应几句。
此时是凌晨两点,小区里亮着的灯所剩无几,其中一盏灯来自老陈家的浴室,边原正在洗冷水澡。
24岁的男生对梦遗这种事并不陌生,早做过迤逦梦境,梦里一个姑娘,带着他倾心的气质身姿,面容却不清晰。
今夜不同。
清晰又真实的人物场景,不是凭空幻想,是白日真实的欲望投射。
冷水顺着背部肌肉线条汇成小溪,自他挺翘的臀部重重砸向地面,辟里啪啦,拉不回自甘坠落的意志。边原想到自己在合伙人面前胸有成竹的承诺,再低头看着再度起立的自己,毫无反抗意愿地,任由欲念的猛兽毁天灭地。
下半身裹着浴巾回到卧室,边原坐在床边拿起手机点开微信。
他并未期待,却看到了她凌晨发的朋友圈。
“送男生礼物买什么好?表达感谢的!”
边原皱眉。
给男生送礼物?哪个男生?还是那个学长吗?会不会谢太多次?这般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怎么不见谢自己?
边原并不为自己的自作多情难为情,即便请律师那件事是他站在老板立场为公司规避后续麻烦,后来种种,她应当明白一些不是吗?
其实真没想那么明显。
他也是第一次体会情难自禁。
边原又想到她靠在他臂弯抬头求助的眼神,她对他也应当有不同感觉的。相处不久的上下级之间那样自然的亲密感和依赖,不是一句被吓懵了就能解释的。
不是这样吗?
他不接受别的答案。
梨子第二天十点半醒来才看到他的评论。
他没给答案,留了个问题。
“多大年纪的男生?”
梨子一时无措。
寇菲很无语:“好小子!有点心机!”
“怎么办?”梨子小声问,“要不我直接说同学?”
寇菲按住她的手:“不不不,你在评论区统一回复感谢。”
眼下梨子想试探的心已经淡了四成,昨夜那种冲动和忐忑好像是一场梦。
寇菲误解她失落,抢过手机单独回复边原。
“就20出头的男生。”
回都回了,梨子什么话也没说,打着哈欠去卫生间洗漱。
两分钟后,她满嘴牙膏泡沫去找寇菲。
“算了吧,我不想试了。我觉得恋爱不太适合我!”
她是说真的。
这还没怎么着呢,一颗心就七上八下,被对方会不会回复、会回复什么控制全天情绪,她不喜欢这种感觉。
这要是爱情,那不要也罢。
*
小河湾的边原同志也没好到哪去,他已经盯着朋友圈琢磨大半个小时了,这很不像他原本的性格。生意场上的试探推拉他一向乐在其中,换到感情,怎会如此耐不住?
“学生还是工作了?”
“你同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