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注视着面前的时岁。
很淡很淡的血液气味引诱着他,在说出想要的奖励的那一刻,他已经迫不及待地等待兑现。
他要咬在西奥多咬过的位置,完全覆盖掉另一个血族留下的痕迹。
而时岁始终信奉一个道理,那就是不要那么轻易地相信男人。
倒不是说安德之前对她做了什么,只是他的亲近对于时岁来说并不是循序渐进的。
他有点像是那种……完全依靠直觉和本能行动的生物,时岁没办法完全对上安德的脑电波。
对于血族来说,人类的定位是食物,时岁认为这也有可能是狩猎的一环。
像是蜘蛛编织了网,等待猎物完全沉入进去,在她放松的时刻将她捕获。
时岁决心要保持本心不动摇。
……难道就没有什么能确保忠诚的办法吗?
她抬手抵在安德的肩上,将他往远一些的方向推了推。
时岁:“你别把打打杀杀的话一直挂在嘴边,别人听到会以为你是什么社会危险分子。”
安德困惑:“我可以帮你清除掉危险人员,为什么不行?”
时岁嘴很快:“那你去把野蔷薇家系的血族都干掉。”
这样就没人管谁死了。
安德轻轻“嗯”了一声,抬步就向外走,时岁反应过来他是真的要去,死死拽住了他的衣摆。
时岁:“……算了,你听我指挥。”
纪宁被抓了起来,时岁不确定她能不能抵抗得住严刑拷打不说出自己,毕竟她们之间的关系很一般。
时岁叹了声气。
不知道血族身把她带去哪里了……能不能让安德神不知鬼不觉地把她救走呢?
在时岁不知道的角落,纪宁被关到了伊莱学院的禁区古堡。
倒不是萨维把她交出去的,毕竟十字剑和野蔷薇的关系很差,萨维乐于看着那群死装的家伙忙的焦头烂额。
但学院内可见的监控拍到了那个死了的蠢货血族搂着纪宁走的片段。
每一个血包都是各自家系的私有财产,视频代表着野蔷薇家系对十字剑的冒犯。
……过不久,应该又要打一架。
萨维弯了弯唇角。
好在他下了足够的暗示,就算疼痛到了极限,纪宁也不会透露任何关于时岁的信息。
……没想到她和血猎有关联。
光是想到这一点,萨维就忍不住兴奋起来,相比起孱弱的人类,拥有危险感的猎物对于他这样的纯血来说更为诱人。
古堡中的血族陆陆续续多了起来。
除了夜莺家系缺席,剩下的三个家族都有人到场,西奥多也是其中一员。
年轻的血族坐在属于权杖一方的位置,他是亲王血脉,本身的地位就不低,因此位置靠前,血色的眼眸带着些许厌烦。
这么多血族齐聚一堂,古堡里充斥着一股腐朽的气味。
十字剑家系有人先忍耐不住,暴躁开口:“是谁让那些该死的血猎混进学校的?”
血族和血猎是天生的死敌。
普通的银制道具对血族造不成太大伤害,吸血鬼猎人掌握了特殊武器的制作方法,他们是为数不多可以杀死血族的存在。
几百年来,互相的狩猎从未停止。
但人类毕竟寿命有限。
权杖家系的人瞥去一眼:“你是想说入学审核不够严格?哈,你以为每年让新生儿学习狩猎的血包从哪里来?”
“……反应速度也太慢了些,这么多时间,那个血猎完全可以把一切痕迹抹地干干净净。”
死去的是野蔷薇的血族,但他们仍旧优雅淡定:“如果不是是十字剑的人太冲动来打架,米迦大人第一时间就能发现。”
“是么?那你们带走的十个血包什么时候还回来?”
“自愿更换主人,这是他们的自由。”
“哈,自由?我看你们是想体验身首分离的感觉。”
眼看着气氛越来越剑拔弩张,权杖家系的话事人喝止了两方:“停下,我们不是来听你们幼稚地拌嘴的。”
“西奥多,那天你在场,什么都没发现?”
西奥多不耐:“没有。”
野蔷薇的话事人说:“话虽这么说……你也需要接受审查,这是必要流程并非针对,请别介意。”
西奥多面色冷淡地起身。
忽然有人打断了流程,十字剑家系的队伍里,那对显眼的双胞胎开了口。
其中一人说:“对了,那天在你怀里的人类血包,她也是出现在现场的一员,也该一起审查吧?”
“哈哈,脸色好臭啊,你应该没有要维护人类吧?”
“说说看,她是谁?”
西奥多脸上的神色愈发冷。
……这对该死的双胞胎。
*
失踪的是野蔷薇家系旁支的孩子,他平时行事是鲁莽了一些,但绝不会像这样连续几日没有消息。
伊莱学院的速度非常快,他们开始组织教职工收缴学生们的管制刀具。
时岁觉得血族应该察觉到了是血猎的武器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