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御——你好沉啊——”尤绵绝望地喊着。
小小的身躯扛着大大的沈御。
男人搂着她的肩膀,将重量压在她的身上,粘粘糊糊地蹭着她的脸颊,满身酒气,故意捏着她的后脖颈:“你哥哪沉了?”
“痒,别碰。”尤绵缩着脖子,只觉得这个醉鬼难办。
她发誓如果沈御敢对她耍酒疯,她就把他从十三楼扔下去。
一大一小摇摇晃晃在走廊。
尤绵轻车熟路地开了他家的大门,然后咬牙切齿,非常努力地把她的沈小弟给扛了回来。
沈御真是怕给她压到哪好坏,收了些力气,看她小脸因为用力憋得涨红,他好心情地眯起眸笑了笑。
床,赶紧找个床把这个家伙扔上去。
尤绵累坏了,拖着沈御,将他摔在了卧室的床上。
也许是太过用力,男人皱着眉有些痛苦地闷哼了声。
尤绵连忙凑上前看他,小手伸出来摸了摸他的脸颊,烫烫的。
“疼。”沈御声音沙哑,语气甚至有些委屈。
尤绵慌忙地问他,“哪疼呀?”
他又不说话了。
尤绵没有办法,开始百度如何照顾一个醉鬼。
好在沈御一般喝醉了,会变得格外安静,就像现在这样,他直起身,半坐着,狭长黑眸安静地盯着尤绵,就这么和她大眼瞪小眼看半天。
尤绵试探性地揉了揉他的狼尾发,才得到答案。
“头疼。”沈御握着她的手腕,轻声说。
尤绵又去翻药箱想去找止疼药,听见沈御喊她。
“过来,让我抱会。”他看着尤绵忙来忙去的身影,倦怠地靠在枕头上。
尤绵觉得他好麻烦呀,喝醉了还这么黏人,但却乖乖地凑过去抱住了他。
“我真的感谢叔叔阿姨。”他在尤绵耳边痴痴低喃,“他们把你带到这个世界上,教会你去爱自己。”沈御轻轻拉过她的手,放在他的脸侧,“你是他们最珍贵的宝贝,我一直都明白。”
“我想......”他轻咳着,然后紧紧抱着尤绵,“我想和他们一样,成为你的家人,去爱你。”
修长指腹摩挲着尤绵的眉眼,沈御和她对视,狭长黑眸里溺着温柔,“怎么看都看不够。”
尤绵望着他,凑上前温柔地吻了吻他的唇角,“这就是你想要的家吗?和我在一起?”她清澈透亮的眸子弯了弯,轻声问他。
沈御点头。
小姑娘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从兜里掏出了张银行卡塞进了沈御的手心里。
“这几年你给我转的钱,我都存着了。”尤绵柔声说道,“我听他们说男孩子都是要攒老婆本的,你拿这个娶我吧?”
沈御思绪恍惚到异地分别的那些年,自从尤绵第一次去香港顺利找到他之后,每两个月她都会再去一次。
两人见面的十次里,九次是沈御回南京,一次就是尤绵去找他。
每张飞机票和高铁票尤绵都特意保存纸质票收藏了起来。
因为听她说来回路费用的都是他给的钱,沈御才从来不会担心小姑娘在金钱上的问题,每次尤绵去过后,他都会额外再给一笔零花钱。
奖学金基本都上交在她的手里。
可沈御没有想到她基本就没怎么花过。
他终于明白尤绵撒过的谎言,说是出去和朋友玩,朋友圈却没有和朋友的合照,说是去吃好吃的,也从未看她拍美食照片出来,说是课满很忙,但是课表上空缺的时间沈御比她还要清楚。
沈御心疼地搂过她,“傻不傻,为什么要委屈自己。”
“不委屈啊,我想到有这么一天,我也很开心。”尤绵乖巧得不像话,她打量着沈御的眼睛,“你怎么又要哭啊,眼睛红红的,不会是又被我感动到了吧?”
“对不起。”沈御揉着她的脑袋,亲亲她的脸颊,“对不起,让你等了这么久。”
“好啦,都过去了。”尤绵搂着他的脖颈,学着他平时哄自己睡觉的样子,轻轻拍着他的后背。
其实沈御早在回南京之前,就把一切安排好了。
尤绵名下现在有三栋房,一栋是父母给的,两栋是沈御给她留的。
甚至沈御还在她名下留了两辆车。
考虑到她日后去清华继续读书,沈御就从来没有考虑过出国发展,港院校多次请求他留校,都被沈御一一拒绝。
沈御没有提过领证的事情,知道她这个年龄对婚姻的概念模糊,哪怕她现在说着要沈御娶她,其实根本没有准备好。
从那晚在上海问她愿不愿意给一个家的时候,沈御就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
至少,他在尤绵这个年龄的时候,完全没有结婚的打算。
沈御总是在等待她长大,没有关系,他有很多时间可以陪在她身边。
他可以每年向她求一次婚。
直到她真的认为可以在婚姻感受到幸福的时候。
直到她不再迟疑说愿意的时候。
他们随时都可以结婚。
尤绵总会是他的。
尤绵拍着拍着他的肩膀,就觉得沈御好像越来越沉,最后只能感受他滚烫的气息洒在她脖颈上。
他像只委屈的大狗狗一样从身后环抱着尤绵,“你终于是我的了。”似乎又说了句醉话。
尤绵等着他继续凑上前吻她,她已经想好今晚大发慈悲给他欺负一下。
结果,沈御缓缓闭上了眼睛。
睡过去了。
尤绵愣住。
她不相信地踹了沈御一脚,“真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