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沈御微醺。
尤绵去他家里的时候就注意到了,男人独自坐在沙发上,修长的腿慵懒地叠在一起,雪白的萨摩耶讨好地蹭着他黑色长裤腿,沈御却没有丝毫反应。
白色长衬衫松垮,领口敞开露出他的锁骨,喉结凸起,他有些烦躁地皱了眉头,漆黑眸色里染着躁动。
看上去心情不好。
尤绵闻到了房间里的酒气,还有些甜腻的果香味,她吸了吸鼻子,小步子地挪到了沈御的身边。
沈御回过神,慢了半拍去牵她的手,“没睡着吗?”他声音疲倦,带着低沉的沙哑。
尤绵摇摇脑袋。
沈御低头闻了闻身上的气味,皱眉,“我去换件衣服。”
“不用。”尤绵赶紧拉住了他,“我不嫌弃你。”她清澈眸子乖巧地盯着他看,伸出手摸了摸沈御的脸,“心情不好吗?”
他的脸好烫。
沈御轻微叹了口气,将脸颊主动蹭在她的手心上,缓缓抬眸望着她。
狭长上扬的眼型本该具有攻击性,却在如此微醺的状态下引诱意味强烈,漆黑眸色萦绕着夜色紧紧勾着尤绵的心脏。
尤绵探出手指,小心翼翼地触碰他的眉眼,感受他抬眸间睫毛轻轻扫过她的指腹。
她有些看呆了,没有等到沈御的回答,自顾自地缓缓俯身,又凑近去看。
沈御见她这个模样,身子微往前倾,想要吻她。
尤绵却往后退了一步。
沈御不屑地轻声闷笑了下,扯过她的手腕,拉近,想要再次吻上去。
尤绵闭上眼睛,将脸别到一边。
吻落在她的脸颊上。
“啧。”沈御皱了皱眉,“心情更不好了。”
逗得尤绵嘻嘻笑了下,主动地去亲,她犹如小鸡啄米般在沈御嘴唇上啄了几下,尝到了丝果酒的香甜味,“怎么才能让你醒酒呀?”
“又没醉。”沈御亲昵地捏了捏她的鼻尖。
尤绵神色严肃按住他的肩膀,“喝酒误事。”
“怎么?耽误你什么大计了?”沈御见她这个样子就知道她心里藏着事。
“给你看这个,我自己写的。”尤绵从口袋里掏出了张宣纸,“抄的是一首词,沈大书法家快帮我看看哪里不足!”
沈御展开了那皱巴巴的纸,淡淡说了两字:“晕字。”
尤绵急了,她立马亲了亲他两边的脸颊,“这样还晕?”
见她给了学费,沈御也不难为她,“走吧。”他对着书房的位置扬了扬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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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绵喜欢沈御的书房。无需她多言。
沈御站在她的身后,看她像第一次进书房那样,满是好奇的眼神打量这房间里的一切,从窗帘上密密麻麻的书法字上,再看向小阳台那几盆绿植,沈御习惯在书房种植兰草,那些绿色生命茂密繁多。
书柜陈列着旧书文典,闲下来的时候沈御会钻研那些文字,桌案上的茶壶里已经是冷茶,书柜里甚至能翻找出几块铜钱和潍坊小风筝的工艺品,他收东西没有规律,单纯把东西放进柜子里收着。
然后打开它的某绵总是眼前一亮再一亮,像是挖掘宝藏一样惊喜。
摊开素净的宣纸在桌面,沈御将笔递给她,“握笔。”他像个严格的老师,管教着她的每一步。
沈御教过她练字的,尤其握笔,教了很多遍。
尤绵像模像样地拿着,抬眸用余光去瞥沈御的侧脸,他垂眸,伸出手带着她落笔,墨水晕染在纸上,她的心思却不在上面。
看她写下第一个字的状态,沈御就明白她今晚压根不想好好写字。
在尤绵还在打着小算盘的时候,沈御单手拢起她一把发丝,轻轻朝上拉扯,露出她好看白皙的脖颈,没有任何预兆的,他俯身吻了下去。
突如其来的吻让尤绵身子颤了下,拿着笔的手也拿不稳了,墨迹拉长晕染在纸面上,毫无美感可言。
墨香夹杂着酒气萦绕刺激着她的鼻腔,尤绵忍不住去贴沈御的身体。
修长的手单单握住她的腰身,用力把她托了起来,尤绵转过身,被他逼着坐在了桌面上。
“紧张什么,你不是一直都想在这吗?”沈御看见她不好意思倒是笑了笑,他侧过身拉开了椅子。
“噼里啪啦”桌面上的东西被他粗暴地推到了地面上,砸在一起。
“躺下。”沈御推着她的肩膀逼她就范。
“我没有想在这.....”尤绵被他吓了一跳,这种正经的地方,怎么可以做这种事。
沈御瞥了眼她,“我想。”
既然她不坦诚,那就让他来坦诚,当初在书房为她写下的每个字时,沈御心就乱了,他想看这书房狼藉得不成样子,想看她在这凌乱中的模样。
尤绵知道这一定是他喝醉了的缘故,清醒的沈御一定不会这么做的。
但现在的沈御其实清醒得不能再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