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洋彼岸的妮可杨,准时和金导演开线上会议。
《梦瘾》的预告片收获了意想不到的热烈反响,跳舞视频的热度甚至发酵到了x和tiktok,掀起一波全球范围的狂欢。
公司的人都很兴奋,决定在影展前趁热打铁,再投放一批病毒视频。
妮可杨做了好几个方案出来。
不知为何,金静尧看起来始终有些心不在焉。
他盯着屏幕,眼神渐渐变得幽沉。
视频连线另一边,几个人面面相觑,都有些紧张,以为是自己哪里做得不够好。
妮可杨小声喊:“金导演。”
金静尧回过神来,十分平静地指出了方案里的几个细节问题,以及一个单词的拼写错误。
妮可杨肃然起敬,连忙向他道歉,和其他人商量着如何修改。
金静尧继续放空大脑。
他很少会在工作时走神,但今天情况特殊,他实在是难以专心。
即使盯着电脑屏幕,他眼前看到的仍然是旖旎的景象。雪白的床铺、翻涌的褶皱,浪潮里美丽的身体。
直到此刻,他仍然觉得黎羚在他的怀抱里。那种触觉如此真实,近在咫尺。
她身体悬空,被迫双手搂住他的脖子,脸则埋进了他的胸口。
她的掌心有汗,湿湿地贴着他。潮热而急促的呼吸,扑打在他的皮肤上,像月色下翻涌的海潮。
那一幕令他心生迷恋、爱慕。
也唤起他本能的、坏的欲望。
在昏暗的房间里,他凝视着黎羚沉睡的甘美模样,画出美人鱼停在日出的海面。
心中翻涌的却是无法压抑的恶劣冲动,诱捕、猎杀,一张巨大的渔网盖住她,她无处可挣,只能被他享用。
他是故意的。
故意画出这样单纯的画,将它留在房间里,以为可以让她心软。
但她拿走了画,并没有原谅他。
他计算失误了。
这样想着,金静尧低下头,摘掉了眼镜,又给黎羚发了条消息,语气很可怜地问,“身体好些了吗。”
坏消息是,她没有回他。
好消息,她也没有拉黑他。
听起来还是好消息多一点。
金静尧稍感安慰,过了一会儿又面无表情地发了个亲亲抱抱的表情包过去。
很好,还是没有被拉黑。
视频对面的妮可杨感觉到,导演放下手机时,心情好了一些。
她继续向他汇报:“骆明擎在纽约参加品牌活动时出了点意外,进了医院……”
“意外”这个词比较委婉,其实现在纽约夜店人尽皆知,这位中国大明星乱抢别人的女朋友,被暴揍了一顿。
金静尧点了点头,很有技巧性地说:“下次你碰到黎羚,可以把这件事告诉她。”
妮可杨没想明白为什么要把这件事告诉黎羚,但还是顺从地说:“好的。”
金静尧又想起骆明擎有一天下午给黎羚打过骚扰电话,算算时间,那正是纽约的深夜。他的心情更好了。
“他在住院,我们应该表示关心。”他说,“给他送个花圈吧。”
妮可杨愣了一下,说:“花圈?”
“是的。”金静尧语气平淡中透着友善,“这是中国的习俗,祝他早日康复,记得买白色的。”
妮可杨信以为真,以为白色象征一种纯洁真挚的祝福,点了点头,说:“好的,我这就去安排。”
妮可杨莫名其妙被坑得很惨。
后来有一次她的老板金静平生病,她也送了白色花圈到他家,差点被解雇。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视频会议开到最后,气氛逐渐变得轻松,有人大着胆子问金静尧,黎羚怎么没有一起来开会,他们都是她的粉丝,很想要见到她。
金静尧看了一眼手机,说:“我好像惹她生气了。”
他看起来神色低落,令人同情。热心的美国人七嘴八舌地向他提了许多建议。
其中最重要的一条是,要勇敢认错,态度诚恳,知错就改。
金静尧深以为然。
因此,当两人都坐在昏暗的车里时,他握着她的手,不断地摩挲着她的手指,向她告解:“刚才没有办法好好工作。”
“一直都在想你。”
“不要不理我。”
他的手指很热,每分每秒都缠着她,黎羚没有办法挣开。
她撇开视线,严肃道:“你克制一点。”
金静尧几乎没有听她在说什么。他盯着她洁白的牙齿,微微开合的红润的唇。
他的视线带着钩子,感到心浮气躁,难以平静。
怎么可能克制。
试过一次之后,一切都变成欲望的代名词。
她离他很近。她的呼吸抽打在他的皮肤上,像是鞭子。甜蜜又疼痛。
他气血翻涌。即使是现在,也想要将她按在椅背上,狠狠地压下去。
他变回那个在伦敦的毛头小子。
想见她,想碰到她。每个毛孔都张开,渴望她。没有她的每一秒钟,都是漫长无意义的十年。
黎羚觉得他看着她的眼神又变得让人害怕。
她默默地往后挪了挪。
一辆车从旁边经过,金静尧的脸短暂地沉入阴影,再重新亮起。
他声音更低了,几乎有些哑,说:“我帮你洗了睡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