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惊华牌印钞机开始发动了。
他印的数额每次都不多, 少的话二点五点,多的时候有一二十点。
柯丁对此很是宽慰。
——至少把先前猴子快打的八十点凑满了,不容易啊。
容子今做事细致, 把几个孩子都视如己出, 会亲手给他们织缝衣服, 熬炖药粥。
身为剑修,他并不太会照顾人,天赋更多在于参悟剑意, 早几次还弄破过手指,又或者被沸水的热气烫到。
但学着学着便会了,而且还能做得越来越好。
细碎点滴所凝结出来的成品,最终都被司惊华一一察觉,更为此郁结难受, 辗转反侧。
司惊华很清楚地知道,自己失宠了。
香囊软枕,不是给他的。
药粥浓汤, 也不是给他的。
容子今宫里有五个徒弟, 有照顾不完的琐事,他司惊华已经被抛在脑后, 得不到半点亲眷。
有时候容子今会捧着汤过来看他,司惊华仅是阴沉着脸色将它喝完。
他心里忍不住会问, 容子今, 我就只配别人喝剩的东西么?
无父无母的野孩子都远胜我一头, 子今,你把我当成什么, 消遣?
容子今连着打几个喷嚏,只当作是受凉了。
小朋友跑过来给他披衣服:“师尊, 天气冷!”
“谢谢纯花。”容子今揉了揉小孩的头发:“今天给你们缝几个沙包,我们一起玩!”
他一面哄小孩们玩,一边跟两个大徒弟合计。
“虽然是春日,但是好像要给他们准备些夏衣?”
“夏天的被子最好是桑麻材质,那要不要再配个小竹床?”
冯沁沁硬着头皮说:“师父,其实睡小木床也没事。”
容子今越想越深,又开始做计划:“他们三个不能总跟你们挤着,侧殿总归要收拾出来,各自分一个房间。”
“侧殿收拾了,正庭练剑的地方要修一修,不能让木刺和小石头弄伤他们。”
“夏衣夏被做了,那把秋装冬袍也准备两身,不行,外出时穿什么呢?靴子也得要几份。”
“三个孩子是骑马还是御剑呢,感觉得再养几匹小矮马。”
萧白穹说:“师父,师父!差不多了!”
“现在的心法道经有点太难了,纯竹还看不见字,”容子今神在在道:“这么多事,我一个人忙不过来。”
“哦对,他们还在长身体,要牵两头产奶的牛羊来!”
师父一回头,看着大徒弟似欲求助。
“白穹,我一个人办不过来……”
金丝猴子疾飞而出,纵身于山野深处。
“吱吱!!吱吱!!嘎!”
“怎么一听见事就跑,”容子今叹了口气,又去眼巴巴地望冯沁沁:“沁沁,你是最懂事的——”
银毛猴子猛荡树藤,转瞬跑出两里以外。
“咕嘎!吱吱嘎!!”
金丝猴在树藤里荡来荡去,冷不丁看见师妹也变成猴子跑了,冲着她遥遥招手。
“嘎嘎!”
“呱!”
两只猴子一前一后穿越山谷,在森林上空发出欢乐的大叫声。
“哇哇!!哇——”
系统:“那个,你们在聊什么?”
柯丁说:“我不知道啊。”
玩笑归玩笑,眼看着到了八月,徒弟们还是一起悄悄地准备礼物,感谢师父长久以来的照顾。
还有几天便是中秋节了,至少做些花灯月饼,让师父开心一下!
冯沁沁嘴巴太快,消息很快穿到旁的宫里,引起其他小徒弟的注意。
“懿月师叔也照顾过我,我也要给师父还有师叔做一份!”
“我先前背不住法令口诀,一个人偷偷哭,还是懿月师伯悄悄教了我好几遍!也带上我!”
萧白穹抱着材料回到小厨房时,一眼看见十几个小萝卜头挤在一起,满脸都是面粉和胶水纸屑。
冯沁沁讪笑:“那个,人好像是多了一点哈?”
十几个小孩齐刷刷扭头:“萧师哥!”
“师哥!”“师兄!”“师哥来啦!”
这房间像是放了二十个会跳舞的仙人掌。救命,怎么还有此起彼伏的回音!
萧白穹把一半小孩打发去偏殿专心做花灯,拿了个小马扎继续凿月饼模子,做到一半想起了什么,转头问冯沁沁。
“送礼物的事,落月苑那边知道么?”
“我跟盛钧说了,他肯定会跟司师叔说。”
冯沁沁虽是这么做了,但又忍不住叹气。
她既希望司惊华师徒有所表示,能让师父节日过得舒畅快乐,又不愿意让那两个人离师父太近。
这些日子里,师父天天泡在夙雨斋里照顾几个小徒弟,给他们上课讲经,陪他们玩蹴鞠沙包。
司惊华那个人气量太小,眼看着就变得阴郁起来,养病几个月还是养得一副小心肠,没劲。
“师哥,你希望他们给师父送小惊喜么?”
萧白穹低着头想了一会儿,说:“还是希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