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流云宗的飞舟, 成千上万弟子的“通心镜”同时收到李兰修的传讯。
一开始他独自坐在亭中,气定神闲地画着扇面,大家还以为他不会用流云宗的通心镜, 把通心镜当成寻常镜子来使了。
可这张脸赏心悦目,没人舍得关掉通心镜, 一双双眼睛就这么瞧着他画扇面。
直到东川真君与殷无极同时出现在镜面里, 众人终于意识到李兰修的意图何在。
天下第一道宗的宗主,道宗第一人, 万众敬仰, 风光霁月的东川真君,竟然与魔宗教主,臭名昭著,恶贯满盈的佛子称兄道弟!
这是何等山崩地裂的画面!
流云宗的弟子们瞠目结舌, 再听那番无耻的言谈, 飞舟上议论声若狂涛骇浪。
“好一个伪君子!勾结红教教主,陷害自己的徒弟,真是畜生所为!”
“佛子称他为大哥, 两人关系匪浅, 不知道勾结害了多少人,这等伪君子, 真小人, 哪配得上做道宗第一人?”
“禽兽畜生啊!”
……
弟子们之中大多皆是东川真君的崇拜者, 如今发现被偶像欺骗,愤愤不平,恨不得钻进镜子里给东川一剑!
流云宗长老却很冷静, 他坐在蒲团,手中捧着通心镜, 瞧着镜面里被李兰修挑拨离间,耍得团团转的两位大佬。
长老轻声感叹道:“这李兰修真是聪明。”
旁边弟子也瞧东川和殷无极那一脸痴态,点头附议道:“他早就预料到东川和殷无极会来找他,故意设局给我们瞧瞧东川真面目……”
长老笑着摆摆手,站起身来道:“你只看到第一层,他若想揭露东川的真面目,有的是法子,为何要通过我宗的通心镜?”
弟子摇摇头不解问道:“为何?”
长老了然一笑,语重心长道:“因为他聪明啊!若他借用天阙城的水幕揭露东川的真面目,一旦东川和殷无极同时出现……”
“哼,凌云剑宗那帮老东西,立即会派弟子切断李兰修与水幕的连接,我们上哪儿看到这么精彩的画面?”
“长老说的是,凌云剑宗会掩盖宗主的丑闻。”
弟子点着头很佩服,说完不禁好奇地问:“那为何李兰修选择我们宗?他是重玄宗弟子,为何不选重玄宗?”
长老又是一笑道:“我问你,这天下道宗,谁与凌云剑宗最不合?谁最想代替凌云剑宗的位置?”
“当然是我们流云宗。”弟子说完当即明白了,感叹道:“他真是聪明!”
长老一手慢悠悠抚着花白的胡须,笑眯眯地道:“你还不去拿我的巨镜?让天下道宗的人都瞧瞧东川这老东西的真面目!”
弟子掏出长老的法宝,那是一面看似平平无奇的通心镜,灵光四溢,散发出淡淡的灵气。
弟子迅速奔到甲板上,双手捧着通心镜,催动法诀,灵力注入其中。
随着法诀激发,通心镜忽然从弟子手中脱离,向着天空一抛。
夜空中,通心镜像一只滑翔的鸟,划出一道优美弧线,飞向金丹大比的高台。
就在飞行的过程中,通心镜的镜面忽然开始迅速扩展,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撑开。
一开始只是手掌大小的镜子,在空中旋转间不断放大,镜面光滑如新,灵光四溢。
随着它的旋转,镜面越变越大,最终变成了一面巨大无比的圆镜,足有数丈之宽。
镜面中央逐渐显现出莲华宗飞舟的小亭,李兰修将正邪两派的头号人物戏弄于股掌之中。
此时,天阙城里的人们,无论身处何方,只要一抬头,东川的真面目无所遁形。
镜中,李兰修一手托着下巴,慵懒地瞧着兄弟二人互揭老底。
殷无极说东川为夺剑骨,栽赃顾正行还杀全家,东川便说殷无极为练邪功杀人盈野,坏事做尽。
为博得美人的青睐,俩人谁也不肯谦让,将对方的老底在李兰修面前揭得干干净净。
东川先一步冷静,忽然站起身来,望着李兰修嗤笑道:“你真是聪明,难怪把我三弟迷得神魂颠倒,为你竟跟我作对。”
这话说得实在是冤枉,李兰修根本没想过迷惑殷无极,避都避不及。
他眼波撩起看向东川,继续煽风点火,“你认输了?”
东川躬下身来,近距离盯着这张明艳绝色的脸,半笑不笑道:“你这些小把戏玩弄其他男人还可以,但对我来说,你的手段太嫩了。”
李兰修面不改色,伸手推一把他的脸庞,“离我远点。”
东川一把攥住他纤细匀净的手腕,毫不客气地凑过去亲一口,李兰修越往后抽,他握得越紧,干脆手臂一伸将人牢牢地搂在怀里,感受着怀里柔韧紧绷的身躯。
李兰修蹙眉一脸厌恶,另只手往他脸上招呼,东川若想挡住这一巴掌,就得空出手放开怀里的躯体,他舍不得这副曼妙无比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