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不喜欢不紧要,紧要的是不能被你偷。”李兰修发觉他的记性很好,陈芝麻烂谷子的事记得一清二楚。
楚越紧绷的心松懈,瞧着他说道:“我偷了公子的未婚妻,还公子一个未婚夫,公子有何不满?”
李兰修嗤笑睨他一眼,别过脸道:“滚远点,谁要跟你结为道侣。”
楚越倾身跟上他的脸,声音微微压低,“从我明白自己心那一刻,便知晓公子是我的毕生的目标,我要成为一个能与公子并肩的人,护公子此生无忧。”
李兰修挑起眉头,不禁问道:“你何时明白自己的心?”
楚越神情微滞,淡然道:“不记得了。”
李兰修眯起眼梢,狐疑地盯着他。
楚越沉声继续说道:“我等这一日等了太久,公子是否做我的道侣,不重要,只要公子心里有我,万事足矣。”
李兰修漆黑的眸光微闪,轻轻地抚抚他被打得泛红的脸颊。
楚越轻轻一笑,握住他的手搁在他身体一边,“公子休息,我来为公子守夜。”
李兰修阖上眼睛,那道视线依然在盯着他看,仿佛他是个一眨眼就消失不见的宝物,得时时刻刻地盯着他。
嗯……倒也没那么令他心烦了。
武皇来犯重玄宗是虚惊一场,人家确实是来见师父的,各峰的长老峰主皆探听到紫台峰的消息。
那威风凛凛的武皇对着李延壁又是叩首,又是敬茶,恰如一个刚进门的小媳妇,使尽浑身解数讨老丈人欢心。
以他如今地位,修真界最强者,麾下数十万修士,重玄宗都不足为惧,如此殷勤地对待李延壁,所怀的心思,一清二楚了。
云水堂里,几位弟子神色精彩纷呈,七嘴八舌地发言。
“看来传言并无夸大,那武皇真对李兰修言听计从。”
“岂止是言听计从,他自称李兰修的小奴,若是奴都罢了,还添个小字……”
“一个堂堂正正的男子汉,竟然如此,实在令人惊诧。”
沈长老抚着胡须微微一笑,百年前见惯大风大浪,武皇那时可比现在更像狗,不足为奇。
他笑吟吟地说道:“武皇有李兰修在身边,没心思来抢我宗的宝贝,如今诸位应当养精蓄锐,严阵以待一个劲敌。”
旁边的执事好奇地问道:“劲敌?如今还有谁是我们的劲敌?”
沈长老看向远方的天空,那正是武夷城的方向,“听闻前几日莲华宗的宗主出关,那莲华宗无法无天多年,宗主岂能是正道之徒?”
“这位宗主一出关,修真界又是一劫,各大宗派皆在严防死守,我们应当做好劲敌打上门的准备。”
众弟子一听,纷纷响亮地应声。
李兰修在亲爹身边陪了几日,答应楚越一同回祝融岛提上了日程,他很好奇主人不在,狗窝得是个什么样子。
这日清晨,李延壁亲自送他与楚越到重玄宗的山门,莲华宗的飞舟悬停在渡台前,四面八方的目光紧紧盯着楚越。
李兰修轻轻握住爹的手,叮嘱道:“你的伤虽是好了,但还需养个一年半载,这半年不准出门行侠仗义。”
“爹都听你的。”李延壁拿他没招,瞥一眼他身旁的楚越,传音说道:“这小子人品不错,待你也真心实意,是个良配。”
李兰修唇边翘起轻笑,李延壁又道:“爹同意你将他明媒正娶,抬进门来。”
“……此话尚早。”李兰修瞧眼楚越,美不死他。
楚越手中捏着传讯符,微微一感知说道:“雪青与司徒睿很快便到,我们一同回岛。”
李兰修点了头,继续与亲爹说些体己话。
不多时,雪青与司徒睿踏剑而来,雪青本是楚越的人,一身道袍并不惹眼,但司徒睿那身黑衣,胸前的暗红莲花怒放,显然是莲华宗的人。
听过沈长老那番提醒,潜伏在四面八方的弟子神色紧张,如临大敌。
李延壁见到司徒睿,紧握住李兰修的手,忧心忡忡地传音,“兰修,楚越是个好孩子,但莲华宗绝非省油的灯,你切勿与这些人深交。”
李兰修微微迟疑,欲言又止,不知该怎么告诉他。
“属下见过宗主!”
司徒睿直直跪倒在他身边,重重叩首,声音洪亮铿锵,“弟子听闻宗主归宗,未能亲自接驾,实在惶恐,特来请罪!若宗主愿责罚,弟子万死不辞!”
突然间,四下静寂无声。
李延壁愣怔一瞬,他与李兰修站在一起,若不是跪他,便是在跪李兰修。
目瞪口呆的众弟子回过神来,面面相觑一番,切切传音密语。
“李公子竟然是莲华宗的宗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