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姜劭当真点了点头:
“自然,不过……这时间得由我来定。小郎君如此天赋异禀,他日高中之时,我必以此物作贺!”
“呵,所为人过留声,许青云的恶事绝不只此一件,你莫不是真要将那物当个宝贝?”
徐韶华语气冷淡,可姜劭却全然没有放在心上:
“可是,此物是为你父昭雪的最有力的证据啊,小郎君当真舍得放弃吗?”
徐韶华闻言,眸子锐利的看向姜劭,半晌后,他这才淡淡道:
“最急的人,不会是我。倘若我不曾猜错,你那女儿的尸骨,只怕你至今未曾见到。”
徐韶华这话一出,姜劭的面色猛然一变,徐韶华遂继续道:
“否则,你又何必去挖许氏祖坟?但显然,结果让你失望了。”
姜劭的脸一下子沉了下去,悲戚渐渐充斥着双眸,过了许久,他才哑声道:
“小郎君,你说的不错。许青云那个畜生,将燕娘的尸骨不知藏在何处,我遍寻不得,只能,只能出此下策。”
一旁的徐易平听到这里,整个人的眼睛都要冒蚊香圈了,当下不由小声道:
“二弟一直在瑞阳,怎么好似什么事儿都知道?”
徐韶华闻言看向徐易平,表情却是温和下来:
“大哥,这并不难。此人从他开口之时,说话便藏一半露一半,可他又深知取信旁人需得以真假掺半之言,故而……”
徐韶华看向一旁已经竖起耳朵的姜劭,淡淡道:
“从他开口说他之所以招惹了贼人,乃是因为他的女儿时,我便猜到,他正是许青云早年妻子的父亲。”
姜劭闻言,更是口中泛起了苦涩,没想到,他竟然那么早便暴露了。
“至于后面的挖坟之说,固然痛快,却也晦气,寻常人轻易不愿意沾染。
而以其对许青云的厌恶,又怎会愿意沾染这些晦气,只怕是……有比这些更重要的东西。”
比如,燕娘的尸骨。
“除此之外,正如我此前所言,为何在二十七年后,许青云才会对其痛下杀手?只怕是,在此期间,许青云也一直用燕娘的尸骨在推诿吧。”
徐韶华一字一句的说着,徐易平觉得自己头痒痒的,有种明白又糊涂的感觉。
倒是一旁一直偷听的徐宥齐面上闪过明悟。
而姜劭听完,也是不由叹息一声:
“我栽在小郎君手里,确实不冤!也不知那畜生究竟将燕娘的尸骨藏在何处……”
姜劭说完,起身拾起衣摆,冲着徐韶华跪了下来,他老泪纵横:
“小郎君,我知你聪慧过人,如若他日有机会,你,你可否替我将燕娘的尸骨找出来。”
“为什么?”
徐韶华似笑非笑的看着姜劭:
“就凭你手里那份考卷吗?你应该知道,那份考卷有了,也不过是锦上添花,没有,我自有旁的法子。”
“我,我……”
姜劭低下头,陷入沉沉的思索之中,过了许久,他竟是直接伸手抓出一块热碳,在自己脸上狠狠划过,随着空气中散发的皮肉被烧焦的气味,姜劭也不由得发出一阵痛苦嘶吼。
可即使如此,姜劭却眼睛亮的出奇:
“我自愿与徐家为奴,余生任凭差遣,只求,只求他日小郎君能为我寻到燕娘的尸骨!”
徐韶华抬手捂着徐宥齐的眼睛,皱眉道:
“弄成这样做什么?也不怕吓到孩子!”
姜劭,姜劭抽了抽嘴角。
孩子?
这位小郎君也不过是半大孩子而已啊!
但随后,姜劭便继续道:
“况且,方才与小郎君一接触,我便知道,那两个贼人,如今只怕也落不着好。”
姜劭似乎想要笑,可是面上的剧痛让他无法扬起嘴角,但他还是继续道:
“天生神力,乃是练武奇才,小郎君如今怕是已过十岁,若是再耽搁下去,只怕要荒废了这么好的天赋了。”
姜劭说着,顿了一下,想要观察徐韶华的面色,却发现他根本看不透,索性继续道:
“但我可以助小郎君一臂之力。”
“你?”
徐韶华终于抬起眼皮,却不再多言,姜劭忙道:
“小郎君以为我在说什么虚言吗?三十年前,朝廷动乱,我出身绿林,偶遇瑞阳县遇匪,城中百姓被其肆意屠杀抢掠,我在与山匪厮杀之时,虽将其驱离县城,却不幸被其击中要害,武功尽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