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黛末讪讪一笑,好像个偷吃零食不吃饭的小孩儿l被妈妈抓包了,有点丢脸是怎么回事?
“那些蜜饯果子虽好,但都不是正经食物,妻主还是多吃点正餐吧。”戳穿偷吃零食的沈黛末后,冷山雁依旧温声细语,又给她盛了一碗新法鹌子羹,哄着她吃饭。
沈黛末没办法,只能继续埋头苦吃:“郎君你也陪我一起吃,照顾我这么久你也瘦了,要长胖咱们一起胖,来张嘴,啊——”
沈黛末夹了一片白鱼肉给他。
冷山雁摇头微微失笑,张嘴吃了一口。
“郎君,娘子,师公子来了。”白茶站在门口。
“他来做什么?”冷山雁笑意微敛。
白茶摇头:“不知。”
“估计又有什么事吧,我去看看。”沈黛末欲掀开被子出去。
冷山雁一把摁住她:“妻主忘了大夫的叮嘱吗?您要卧床修养,不能见风,师公子那边我去见就好。”
他稍微整理了一下衣服上的淡褶,起身前往正厅。
今日阳光不好,光线黑沉沉的,屋子也显得阴暗高敞,师苍静坐在客座上,神情凝重地等待着沈黛末,听到脚步声,他欣喜地抬头,可当看见出来的只有冷山雁一人时,眸光顷刻黯淡了下去。
冷山雁坐在主位之上,背后是一张金漆描绘的花鸟屏风,与他沉香色的外袍交相呼应,沉香色雅致沉肃,年轻男子大多不喜,觉得老气横秋,可穿在冷山雁时身上非但不显得老气,反而更显得他容貌冷峻艳丽。
“师公子今日前来,可有什么事?”冷山雁低着头,轻转着指间玉蛇戒。
师苍静道:“沈大人怎么没来?”
“妻主病了,正在养病,师公子若是有事跟我说也是一样的。”
“沈大人病了?”师苍静握紧了扶手,担忧道:“大人怎么就病了?可有好些了?是什么病?我想去看看,怎么好端端的就生病了。”
冷山雁唇角不经意勾了一下,淡声道:“师公子身为外男,怕是不便见妻主,不过你的关心我回去会转告给妻主的,倒是师公子今日来究竟有什么事?”
师苍静沉默了半晌,道:“我母亲那边来信了,她们会派人来接我和父亲去京城。”
“这是好事,恭喜师公子了。”
“可是、”师苍静欲言又止。
如果沈黛末在这,肯定会顺着师苍静的话茬,主动询问他可是什么?
可冷山雁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思,并不打算接他的话,只把玩着手中戒指。
气氛沉默,最后师苍静还是忍不住开口了:“雁郎君也知晓我的经历,我虽然在金玉瓯做过艺伎,可守宫砂仍在,可以自证清白,但我父亲就难了……所以,我想请大人或是郎君,在京城来的那些人面前替我父亲做个证,证明他只是在许家为仆,不曾受过侮辱。”
“马氏曾受过许大户的侮辱?”冷山雁抬眼。
师苍静立马站了起来,道:“当然没有,只是我父亲没有守宫砂,无法证明清白,我怕回到京城之后,卢氏用这个招数对付我父亲。”
冷山雁端起旁边的茶,不紧不慢地抿了一口:“既然您父亲是清白的,又何须我来作证。师公子,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虽然有些矛盾,但总比被人设计,还毫无准备得好……雁郎君这是不愿意帮我们了?”
冷山雁轻笑:“我是在马氏从许家解救出来之后,才与他有两面之缘,不清楚他的过往,对不清楚的事情作证岂不是伪证?师公子,恕我爱莫能助了。”
师苍静的脸白了一阵,道:“无妨,请让我见一见沈大人。”
沈黛末跟冷山雁不同,她会愿意帮他的。
冷山雁的脸上堆着客气冷淡的笑:“师公子,方才我已经说过了,我妻主生了病,不能见风,不便见客,您请回吧。”
“又是不能见风,上一次白茶也是这样针对我的。”师苍静恼怒道。
冷山雁脸上的笑容彻底淡去,沈黛末大病初愈,他一心扑在她身上,抽出时间来跟师苍静这个苍蝇周旋本就不耐烦,还要被他如此胡搅蛮缠。
让他去给马氏的清白作证,真是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