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山雨有十五分钟的时间吃早餐,刚好可以跟柳弈简单聊几句。
“主犯抓到了。”
戚山雨几口解决掉三明治,告诉柳弈,“人躲在d市一个村子里,要不是王庆辉供出他的下落,想找他还有些麻烦。”
王庆辉就是戚山雨他们在市二医院附近抓到的嫌疑犯,他的弟弟正是那化名叫王二贵的拉沙热患者,其真实姓名其实是王祝贵。
王家兄弟本是渔民,十几岁就跟着村里长辈在海上讨生活,水性很好,又会些拳脚功夫,多少算是有点儿本事的。
然而两人都沉迷赌博,当个本分渔民根本不可能满足他们的庞大花销。
于是他们在赌场结识了一群亡命之徒,开始掺进那些不干净的跨国走私生意里,游走在东南亚各地的私港之间,同时兼职黑吃黑的海盗买卖,碰到合适的目标就抢上一把。
而他们的“老大”是个在“道上”恶名昭著的悍匪,名叫陈兴旺,绰号“陈老狗”,老巢在香江,但碰到风声紧时也会躲回内地“避风头”,落脚地飘忽,且内线接应众多。
正如戚山雨所言,要不是有王庆辉的供词,警方得以闪电出击迅速抓捕,说不准就又要让陈兴旺察觉出苗头,连夜逃到别处去了。
除了这三人之外,参与“幽灵船”劫案的还有另外两名悍匪,一共五人。
只是另外两人都不是华国人,目前一个身在暹罗,另一个则在马来。
沈遵也只能与两国警方取得联系,由对方负责抓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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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嫌犯还未全部抓捕归案,但主谋陈兴旺落网后,警方经过严密且细致的审讯,已经还原了整个案件的经过。
今年四月底,“陈老狗”从鑫海市的情报贩子兼销赃贩子黄炳添那儿得知了一艘名叫“百丰号”的渔船实际上是一艘偷渡船,来往于苏禄和香江两地的港口,每人两千美元就能上船。
百丰号的船主是一对苏禄国的年轻夫妻,同时也是组织偷渡的“蛇头”。
两人除了往两地转运偷渡客之外,还时不时携带珍珠、宝石、金银等值钱玩意儿上岸,既偷渡、也走私,多的时候金额高达千万,胆子大得很。
销赃贩子黄炳添与那对“蛇头”夫妻接触过几次之后,免不了眼红对方的暴利,就生了宰肥羊的念头。
于是他联系上了百丰号上一名嗜赌如命的船员huell dantes,让对方充当他的内应,只等瞅准了机会下手。
终于,他们等到了七月份的这个机会。
dantes告诉黄炳添,船主夫妻七月初会在非洲入手一批品质上佳的钻石原石,再从苏禄国出发,运到香江后交给相熟的珠宝走私商“洗白”成正当渠道的尖货。
据内应所言,出发去非洲前,船主喝醉了跟他们吹牛,说这次的钻石原石品质极好,他这一倒手赚个一两千万应该不成问题。
dantes听得心中火热,连忙偷偷联系了黄炳添,告诉他动手的机会到了……
……
于是,7月14日,一起牵连到三十多条人命的惨案发生了。
当时是凌晨三点半,百丰号在夜色的掩护下行驶在南海上,距离此处航程的目的地香江还有不到一百海里。
按照计划,他们应该天亮时就可到达目的地,趁着晨光微熹之时入港,迅速送走船上的走私客——像从前的许多次航程一样,隐蔽又高效,绝对不会被香江的海警抓到他们的行踪。
这时,dantes端着一杯咖啡,找到了船主夫妇雇佣的警卫。
这名警卫是船上唯一的配枪人员,负责在船舷附近站岗,以免躲在鱼舱里的偷渡客给他们找麻烦。
警卫跟dantes很熟,毫无戒心地喝了对方递给他的咖啡,却不想里面加了剧毒的杀鼠剂氟乙酰胺,他喝完之后不到二十分钟便毒发了。
这时,早收到了定位信号的陈老狗一伙驾驶快艇迅速从侧面接近百丰号,以灯光闪烁信号为信,指示dantes放下舷梯。
五名身手矫健的悍匪迅速登船,在众人完全没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的时候,一场血腥的杀戮便已经开始了。
陈兴旺招供说,是他指示内应先毒死船上警卫,好方便他们动手的。
从一开始,他们就没打算留活口。
只不过船上的保安一共两人,夜间值班的只有一个,dantes实在没有理由给休息中的另一个送咖啡,于是仅药杀了一人而已。
不过无所谓,另一个警卫手里只有电棍和刀子,他听到动静晕头转向冲到甲板上时,被身手彪悍的王庆辉从后方突袭,一刀割断了他的喉管和颈动脉,连一声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就死透了。
其后,悍匪们在内应的协助下迅速控制了全船人。
他们杀了对他们来说多余且累赘的四名船员,将尸体堆到船员舱里。
随后将船主夫妻以及大副带到了驾驶舱,在那儿逼问钻石原石的下落。
然而船主坚称自己此行并没有携带钻石原石,不管他们如何打骂,对方也只是抱头大哭,死都不肯招供处东西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