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们呢?”
巴克忍不住了:“……你们没回晴乐庄吧?”
柳弈心里道了声果然。
虽然巴克嘴里不肯承认,但他这个态度已经完全表明了一个事实,那就是他非常清楚晴乐庄发生了什么,且不愿让其他人知道里面的真实情况。
柳弈淡淡一笑,没有正面回答巴克的问题,只说道:“我们今早听收音机广播说了水库泄洪的事,就从护林员站里出来了。”
巴克不知道柳弈和戚山雨是见惯了各种凶案现场的“专业人士”,看两人神色平静,理所当然的就以为他俩肯定没看到那死了一串人的现场,心里顿时大松了一口气,嘴角也就不受控制的往上翘了起来。
“这、这样啊……”
巴克不知道自己脸上的表情完全落在了柳、戚两人眼里,扯了扯嘴角,努力将笑容压了回去,“对了,水库泄洪又是怎么回事?”
柳弈笑了笑,将他们从收音机里听到的情况向巴克复述了一遍。
“这么说,洪水会冲垮晴乐庄咯!?”
在理解了泄洪的具体安排之后,巴克睁圆了双眼,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一个八度:“是这样吗!?”
“嗯,有这个可能。”
柳弈点了点头,“至少建筑物受损的概率应该不小。”
“那、那可太——”
一个“好”字眼见着要滑到嘴边,巴克理智尚存,连忙咽了回去,只剩下一个突兀的像是倒抽气的声音,“不,我是说,那可、可真是危险啊……”
他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还好我逃出来了……”
柳弈盯着他,“怎么,你就不担心你的同事们吗?他们可还‘在’晴乐庄里。”
他可没有故意撒谎诱供,毕竟程总、南康、青鱼和岫岫的遗体确实还留在晴乐庄里没有错。
“啊、对!对!是这样……”
巴克脸上的血色唰一下退了个干净,冷汗涔涔而下。好在他本来就是刚从水里捞上来的,汗水并不显眼。
“……是啊……这个……我当然担心……”
他努力试图挽回自己方才的失言,“不、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我、我自己还受着伤……就……”
情急之下,巴克只能再度使出自己方才用过的招式:“我的腰好疼,我、我是不是要瘫痪了?”
“不好说。”
柳弈淡淡地瞥了巴克一眼,“得等回到城里做个mr才晓得你的脊椎到底伤成什么样子。”
柳弈猜测巴克大概率是从山坡上摔下河时伤到的脊椎,从他截瘫的平面来看,大概率是腰椎。但具体伤成什么样子,又有没有恢复的可能,他现在可说不准。
“现在的问题是……”
柳弈蹙起眉,看向戚山雨:“我们没法带着他走山路,对吧?”
戚山雨点了点头,“我想我们得先把他留在这里,等到找到救援再……”
“等等!!”
巴克一听,大声喊了起来:“你们要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
他睁圆了眼睛,嚎叫起来:“不行!不行!!绝对不可以!!”
柳弈:“可我们没办法带着你走……”
“不不不不,你们可以的!!”
着急之下,巴克把他的播音腔忘到了九霄云外,抬手指向戚山雨,用本音高声喊道:“他昨天不是还背着南康赶路吗!?我、我比南康轻多了!也一定可以——”
“这么说,你是做好了下半辈子坐轮椅的心理准备了是吗?”
柳弈冷笑:“你现在可是腰椎损伤,背着你走一路,本来或许还有救的都要变得没救了。”
“!!”
巴克的嚎叫堵在了嗓子眼里,嘴巴张得像离水的金鱼,翕张了几下,才挤出一句话:“真……真的那么……严重吗?”
“嗯。”
柳弈肯定地点头,“虽然现在是你自己要求的,但万一以后你腿真废了讹上我们,那我们岂不是太冤种了?”
闻言,巴克的脸红了又白、白了又青,仿佛调色板一般,精彩纷呈。
“可……可是……”
他犹自不死心地挣扎:“可是,我一个人留在这里,又动弹不得……碰到个熊啊狼啊什么的……”
戚山雨:“放心,这里没有熊和狼。”
“那、那蛇虫鼠蚁总该有吧!”
巴克拼命摇头,“不行、不行!我会死的!我一个人在这里会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