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箐箐不愧是最早一批吃上了影评红利的资深营销号的知名策划,性格活泼开朗又十分能言善道,三言两语就跟柳、戚二人交上了朋友,聊天聊得不亦说乎,还互相加了微信。
在愉快的对话中,二十分钟很快就过去了。
凌晨两点四十五分,媒体组陆续散去,主创团体也从播放厅里出来了。
大牌男女主自然有自己的保姆车接送,其他咖位略低的演员也有生活导演和助理组将他们分别平安送归,导演跟编剧俞远光交情不错,自然邀请他同行,没想到俞远光却拒绝了,说自己另外和人有约。
导演对此颇为惊讶,但俞远光是成年人了,又一贯是我行我素的性子,于是也没说什么,只叮嘱了一句注意安全就把他给放了。
俞远光很快就在餐饮区找到了正在和朱箐箐聊天的柳弈和戚山雨。
朱箐箐看他们等的人来了,很有眼色地起身告辞了。
“那人好像是做自媒体的……”
俞远光注视着朱箐箐远去的背影,突兀地说道:“我好像在发布会和首映礼上见过她几次。”
柳弈心道这位俞导演果然在社交礼仪上不大精通,要不然不会晾着他们这第一次见面的不先寒暄,反而只顾盯着已经走开的姑娘看,不过他的记忆力倒是不错,见过面的人至少都有印象。
“俞编剧,你好。”
柳弈站起身,朝俞远光伸出手,自我介绍道:“柳弈。”
“嗯,你好。”
俞远光这才后知后觉地与柳弈握了手,又将目光转向旁边的戚山雨。
柳弈替他介绍:“他叫戚山雨,是我朋友,当刑警的。”
俞远光没有奇怪对方为何半夜见面还要带个“朋友”,反而点了点头,煞有介事地评价道:“哦,刑警好,刑警好啊。”
柳弈和戚山雨对视了一眼,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同样的疑惑。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柳弈注意到餐饮台的小姑娘一直频繁地往他们这桌的方向瞟,意识到他们已经在这里坐了太久了,很难不引起服务员的注意,于是建议道:“旁边就是天河湾酒店,二楼有个二十四小时开放的咖啡厅,要不然我们到那儿去吧?”
###
“白酱蘑菇意面、蟹籽蟹柳土豆泥、鲜虾牛油果塔可、香草摩卡……唔,再来一个巧克力马芬。”
天河湾酒店的咖啡厅里,俞远光一口气下了远超过“宵夜”的量的餐食,在服务生小哥略显惊讶的注视下,抬头问坐在对面的柳弈和戚山雨,“你们想吃什么?”
柳弈和戚山雨一点不饿,也不想在凌晨时分吃那么高卡路里的食物,于是只要了两杯苏打水。
俞远光这才意识到自己下的单子就目前的时间段而言实在太丰盛了一点,难得解释了一句:“对不起,我从昨天下午开始就在准备晚上的首映礼,基本上没怎么吃东西,现在快要饿死了。”
柳弈笑了笑,表示理解。
事实上,俞远光就是即将在法研所开拍的那部纪录片的编剧。
柳弈已经看过剧本了。
说是纪录片,实际上更接近于科普性质的短剧。
它不同于真正全程跟拍某个专业机构或是团队的那种传统型的纪录片,而是将两三百年间的经典悬案改编改编,假设他们发生在现在,法医们将如何介入案件,并可能从中得到什么线索。
老实说,俞远光写剧本时应该是咨询过一些专业人士的,但毕竟在法医学方面,他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外行人,许多专业名词的释义他都不一定能看懂,就更别说知道具体该如何操作了。
所以剧本里关于法医实务的部分,他基本上都只写了提纲,就等着法研所给他联系真正懂行的专家再行补完。
而柳弈就是被所长介绍给俞远光的那位“专家”了。
这种麻烦的事情,柳弈是一千一万个不愿意的。
但陈所长让他把这个当成是政治任务来完成,柳弈也只能答应了,并将自己的联系方式发到了俞远光印在名片上的那个邮箱上。
接着柳弈很快就收到了两人份的首映式vip票,这也是他和戚山雨现在为什么会坐在这里,凌晨三点多了还要盯着初次见面的俞远光在他们面前狼吞虎咽地嗦意面的原因了。
俞远光很快就干掉了一整盘意面,又三两口吃光撒了蟹籽拌了蟹柳的土豆泥,这才一副饿死鬼刚刚缓过劲儿来的模样,松了一口气,随后拿起了填满了虾仁、牛油果和蛋黄酱的塔可。
柳弈心道这位俞编剧看着瘦得跟竹竿似的,没想到原来还挺能吃的,看来要么是他代谢旺盛,要么就是文字工作费脑子烧血糖了。
“柳弈,你看过我那份剧本初稿了吗?”
俞远光一边吃塔可,一边开门见山地问坐在对面的柳弈。
显然他不太习惯对人用敬称,哪怕是第一次见面,俞编剧也理所当然的就直呼其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