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观做梦了,梦到了他之前世界的生活。他28岁,在一个小公司当会计,每天核对着枯槁的账目,老板总是会指责他这里做的不好,那里做的不好。
“小观,大姑给你找了个女孩,你改天过来看看吧。”萧观接起电话,里面是个女人的声音。
“大姑,真的不用了。”萧观笑着拒绝,一天的工作已经让他疲累至极。
“小观,不是姑妈说,你爸你妈死了多久了,就是守孝这么个时间也行了,不孝有三无后为大,难不成你真喜欢男人?”对面的人故意挖苦,萧观叹了口气,“我知道了大姑。”
他的父母在他二十岁的时候出了车祸,萧观只剩下大姑妈一个亲人,虽说是为他好,但他已经过的足够糟了,娶姑娘来渡劫吗,谁跟自己愿意过苦日子啊。
太阳斜挂天边,脚边传来几声猫叫,他低下头,是他经常喂的几只小流浪猫。他蹲下身,摸了摸他们的头:“哥哥今天没拿火腿肠啊,对不起呀。”
正是放学的时候,孩子们坐在家长的后座,高兴地讲述一天发生的事。夕阳垂挂天边,金黄色的柔光笼罩大地,谁家正在炒菜,噼里啪啦的油声在自己的耳边又远又近,温暖的烟火气直钻鼻腔。
他站在原地,家还在的时候,这种温暖也是属于他的。
萧观猛地睁开眼,房间里黑漆漆的,地上是自己的小城堡,对了,他穿书了,那个操蛋世界已经离他好远了。
他推开门,楼下水晶灯明亮,从这里正好能看到厨房,三个人都在厨房忙活。左见谦还是在切菜,左见远在炒菜,左见霄一脸愁容地择菜。
菜叶上的水珠沾到油锅,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虽然开着油烟机,但香味还是一缕缕地钻进他的鼻腔,他的胸膛。
左见霄抬头看见楼上的人,刚想叫他下来,看见他的模样嗓子眼突然紧了紧,说:“萧观,你怎么哭了?”
左见谦和左见远一齐回头,看见萧观站在楼上,眼睛望着他们,两行清泪从眼眶滑落,顺着他的脸颊滴下来。
萧观哭的时候,没有皱眉,没有狰狞,只是在流泪,似乎还在笑着。
“谁欺负你了,今天谁来过?姚玉吗?”左见霄腾地站起来。
“没有,没有。”萧观摇头,抹着眼泪走下来。
这是他来这个世界第一次哭,眼泪不知怎的,汹涌不止,擦都擦不尽。
他走进厨房,左见谦拿了张纸递给他:“怎么突然哭成这样。”
“香哭了。”萧观擦干净鼻涕,左见谦接过来扔到垃圾桶。
“真的不是有人欺负你?”左见远看他眼角都哭红了,把火调小一点。
“是不是快做熟了没来监工气哭了?”左见霄用胳膊撞撞他。
“不是,”萧观又破涕为笑,“看你择菜那个样子蠢哭了。”
“还不是因为你啊!”左见霄戳戳他的脑袋,“你在家,我们三个人不都得回家吃饭,不然你吃啥。”
“谢谢你们。”萧观对三个人认真说。
突然的认真还让三个人不习惯,左见远清清嗓子:“没事就好,这就做好了,准备吃饭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萧观求着左见远开了一瓶酒,他想喝点白的,左见远拒绝了,只给他开了一瓶葡萄酒,度数也不是很高。
萧观边吃菜边喝,一杯接着一杯,十分少见地没在饭桌上和左见霄拌嘴,等左见谦看见的时候,萧观一个人已经造了半瓶了,整个人晕乎乎的,吃个鸡翅还咬到舌头。
“萧观,不许喝了。”左见远站起来,拿走酒瓶。
“哎哎哎,”萧观脸颊红扑扑的,大着舌头喊,“我千杯不倒。”
“你还千杯不倒,你这是喝洋酒出洋相。”左见霄在一边笑话他。
“老三,你别笑我,你你,”萧观指着他,“你就会打我。”
这是喝蒙了,左见谦扶着脑袋:“赶紧拖房间里让他睡觉。”
“老二我再说一次,你的话太密了!”萧观一拍桌子,“以后少说话,早点起床!”
左见远坐回来,看萧观正努力地想爬上椅子,急忙去扶他:“你这是干什么,摔了!”
“我我我行。”萧观站上去,用手扶着椅子后背慢慢站起来,双手一挥,“大家吃着,我说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