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明和王笙月如此欢爱了一个多礼拜,村里早就传开了他们之间的浪荡之事,起初两人并不在意,但闲言碎语一多了听着难免也生些顾忌。又加上赵明他爹,也就是王笙月的公公为了维持住村长的职份,明里暗里地作梗不让两个人再多往来,两个人见面的次数自然就少了许多。
但俗话说得好,小别胜新欢,年轻人在欲火上烧得正欢,越不让人见,一旦见到就越舍不得分开。王笙月跟小叔子偷来偷去地上了瘾,本来没什么真感情也偷出点情味来,恍然间竟渐渐觉得对方大概是可以托付一生的男人,也想捧心给他,表露衷肠。
只可惜天意弄人,他跟小叔子正是腻歪的时候,一封介绍信却把赵明催上了去外地打工的火车。
赵明赶火车的前一天晚上和王笙月做了个天昏地暗,第二天趁嫂嫂还睡着,独自起床坐上村里进镇拉货的驴车,早了三四个小时就到了火车站。
王笙月醒来没见到赵明,知道他一定先去了车站,心里一通焦急,想着好歹得赶去送他。他看天色还早,又想起昨夜小叔子说想吃饺子,可自家没有面粉,急急忙忙到邻居家借了点,准备亲手做了给人送去。
可他从前是大户人家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少爷,十指没沾过阳春水,根本不会做饺子,只凭着以前看家中阿姨做饺子的模糊记忆,从擀面到调馅儿胡乱拉扯一通,最终煮出个“面皮包白菜肉沫”出来,也顾不上什么味道了,一通装在平日吃饭的铝盒里,再煮了两红壳的鸡蛋,一齐带上了匆匆赶到车站找人。
那天的天气是阴的,没有什么阳光,车站里人来人往的挤得要命,摩肩接踵的谁都看不清,但王笙月还是在熙攘的人群里一眼看见了赵明。
小叔子可巧偏头也看见了他,惊愕了半晌,迈开步子朝人奔走过去。两人相见,各自眼红,好一会儿找不到话说。
王笙月从手提的棉袋里拿出饭盒,打开盖子递到小叔面前。
赵明盯着盒子里坨成一块面砖的东西,愣了半晌,指着问:“饺子?你做的?”
王笙月也往饭盒里瞧了一眼,面上显出点窘色,又瞧了眼对方的反应,不知怎的有点生气,直接把装着鸡蛋的棉袋塞他手里,再把压在饭盒底下的盖子抽上来。
“吃不得了都。”他委屈地嗔了一声,想把饭盒盖上。
“哎,别!”
赵明赶紧攥住他一只手腕把那饭盒抢过来。
“这我要吃的。”他护住饭盒,看着对方着急忙慌地说。
王笙月听了他的话,脸色微松了松,刚缓了眉眼,又发现自己走得急竟忘拿了筷子。那双柳眉倏地蹙过一下,那张嘴巴刚开口要提这事,那对眼睛却见小叔子已浑然不觉地直接上手,捏起饺子就往嘴里塞一大口。
“好吃!”赵明狼吞虎咽地吃完了那不成形的饺子,忽然想到了什么,一双虎眼溜过一丝微妙的欲光,抱住嫂嫂哑声地问:
“饺子是嫂嫂亲手做的?”
王笙月反问:“那不然呢?”他顿了顿,羞赧道:“……谁还做得出这么糟糕的东西。”
赵明又问:“面皮也是你擀的?”他说完以后,凑近对方的耳朵,坏笑着问,“是不是拿插过你小逼的那根棒子擀的?”
小嫂嫂一听,面色骤惊,脸颊飞快地红了。他推开小叔子,抬手往他胸口打过一记,“你太坏了、我这辈子都不要理你!”——边说又边往四处瞄了几眼,生怕周围有人把那浪荡的话听去。
赵明喜欢他的反应,戏谑地又补了句“怪不得有股子骚味儿”,直把对方惹得要哭才又抱紧了人,哄着他说自己刚才说着玩的,叫他不要当真,更不要一辈子不理他。
王笙月原本羞愤着,听了对方最后那话,心中不免生起些怆然,沉声呢喃了句:“你这一走,可不就是一辈子了么……你要留我在这穷乡僻壤的地方苦待,要我一辈子只记得……你是很好的……”
赵明抬手抚着他脑后的头发,沉声说:“等我回来,我打工挣了钱一定回来,我娶你当我媳妇儿,咱们再也不分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