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干什么?”殷成满脸寒意地看着办公桌面对的那个男人,沉声道,“这里不欢迎你。”
昔日合作伙伴反目成仇,办公室笼罩着一股低气压,谁都不敢往漩涡中心靠近半步。
祁赫却好整以暇,自顾自在他对面落座。殷家到底实力雄厚,殷成在他的生意上使了不少手段,让祁赫也有些头疼,花了不少时间处理。好在如今都处理妥当,他终于可以腾出空来与殷成好好谈谈了。
“我对殷霂是认真的。”祁赫拿出几份文件放在桌上,“我让律师评估了我名下的资产,只要殷霂在转让合同上签字,这一切都是他的。”
薄薄的几张纸,却是祁赫多年来拼命立身的本钱。殷成神情稍缓,但对着祁赫依然没有好脸色,嗤之以鼻道:“你以为殷家会稀罕你这两个臭钱吗?”
“跟殷家自然不能比。”祁赫笑笑,“只是这是我的诚意。”
“你要搞谁不好?”殷成终于忍不住道,“为什么非要是殷霂?非要是我儿子?!”
“我真后悔。”殷成靠在椅背上叹息,一下子像苍老了十岁,痛心疾首地道,“当初我真是瞎了眼才被你这个人面兽心的家伙蒙蔽。”
他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当初亲自把殷霂交到这个男人手上。
祁赫一动不动地坐着,任他怎么说,也不反驳。
“你走吧,我不可能同意的。”殷成道,“别让我再看见你。”
祁赫抬眼直视着他,“你知道,我不可能放弃的。”
“你!”
气氛又变得剑拔弩张起来,谁都不肯退让。
“叮铃铃”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打断了两人的对峙。殷成扫了一眼来电显示,沉着脸接起,“什么事?”
“不好了,少爷、少爷昏迷了!”那头的声音惊慌失措。
殷成脸色大变,“什么?!”
殷霂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很漫长的梦。
他被囚禁在房间里,入目是灰蒙蒙的四壁。他唯一的活动范围就是窗台,他经常坐在这儿看着窗外的枯枝败叶,好像在等待着什么人。
肚子一天天鼓起来,他人瘦,只有肚子是大的,四肢依然纤细,像个怪物那样。他轻轻抚摸着肚子,自言自语道:“没关系的,爸爸说了,很快会回来找我们的,我们要乖乖等他。”
他的声音很轻,也不知道是在安慰宝宝,还是在安慰自己。
突然间,房门打开了。他闻声转过头去,但眼里希冀的光很快又熄灭了。
“霂霂。”母亲走了进来,“你还不死心吗?”
这些天,母亲每天都会过来劝说他放弃。殷霂不想听,也不想跟她说话,抿着唇把头扭到另一边。
“他不会回来找你了。”母亲咬了咬牙,说道,“他这么久都没再来过,就是已经抛弃你了,难道你还不明白吗?”
“不,他不会的。”殷霂固执地反驳道,“他说过让我等他。”
“别做梦了。”母亲残忍地说,“你父亲已经终止和他的合作,你该知道没多少人能承受得住殷家的施压。所谓真爱说着好听,不过就是上嘴皮子碰碰下嘴皮子罢了,真正在权势面前还不是一样丢盔弃甲。”
“父亲做什么了?”殷霂遽然转过头来,一双黑亮的眼睛紧紧盯着她,“你们都做什么了?”
“这个你不用知道。”母亲说,“我们只是为你好,让你早点看清楚那人的真面目,难道不好吗?”
不,不是这样的。殷霂在心中大声反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