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七在仙门大比上崭露头角后,所有人都在议论,说他是甘绎之门下唯一的弟子。
毕竟那天凌霜出鞘,标志性的银蓝剑刃雪亮如镜,太过惹眼。
况且蒲七住在青阳山。
甘绎之从不允许外人上山,为蒲七破例,已经说明了一切。尽管甘绎之并没有正式向外宣布,大部分人也已经默认了这个事实。
蒲七也这样认为。
秋去春来,蒲七已在青阳山上生活了半载有余。
甘绎之几乎每天都来竹居,偶尔清晨,有时傍晚,但不管多晚,哪怕蒲七已经入眠,他也一定会出现在这里。
和师尊相处久了,蒲七逐渐能发现男人平静的表情下,细微的神情变化。心情好时步伐轻快,一旦疲惫,太阳穴到下巴的肌肉就绷得紧紧的。
表面上师尊是玄明宗宗主,天赋过人,好像什么都拥有,但蒲七就是会感到隐约的心疼。
他甚至产生了一种,师尊只有和他呆在一起,才有片刻松弛的错觉。
像是唯一能喘口气的间隙。
最近天气转暖,竹院的梨树开了花,一树白雪。
甘绎之开始抱着蒲七在院落里做爱。井口圈沿边,躺椅扶手上,或者平整的石桌面。蒲七女性器官发育娇小,宫口开得极浅。一旦把人抱起来,一边抽插一边走动,蒲七就会立刻崩溃尖叫,淫水能喷湿整片衣摆。
甘绎之似乎格外钟情这个动作,任凭蒲七如何哭叫求饶都无济于事。
绕着院落走一圈,最后回到松软的床榻上。蒲七早已神志全无,脸乖乖埋在交叠的胳膊间,屁股高高翘起。甘绎之从后面顶入,掐住腰冲撞。
整屋都是肉体碰撞时黏腻的水声,还有细细密密的喘息。进到最里面的时候,会发出猫咪一样又尖又娇的呜咽。
他们做爱次数并不频繁,大概半个月一次。但蒲七能感受到师尊对这件事的热衷,每次做完,师尊的话都更多些,表情也更温和,对他也更怜爱。
今天是三月初三,上巳节。
上巳节是修真界最重视的节日。相传三月初三是玄天上神万寿诞,大宴天下群仙。修士们会穿着缤纷绚丽的服饰烧香明烛,洒扫霞宫,饮酒祈福。
平日交好的友人会互赠丝带,写上祈愿的话语,以求来年仙运福满。两情相悦的道侣会把对方赠送的丝带挂在树枝上,取“愿为连理枝”之意。长辈若是想关怀晚辈,也会将丝带折成小物件送给对方,以示关怀和祝愿。
昨天蒲七问,上次的酒还有吗。甘绎之这才意识到,快上巳节了。
其实他已经很多年不过节,近来更是准备闭关。
频繁采补炉鼎让他的修为突飞猛进,渡劫期瓶颈松动,隐隐有了雷劫将至的预感。
渡劫期是成仙得道的最后一个关卡,他卡在渡劫期三百年,这次终于离成仙飞升不远了。
明明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但奇怪的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越来越难拒绝蒲七的请求。身体先于大脑,一句“好”脱口而出。
罢了,闭关不急于一时,答应便答应了吧。
夕阳染红了半片天空,瑰丽的云彩大朵大朵缀在霞光里。少年按习俗穿上了鲜艳的外衫,大红的牡丹色,腰间系着素白的缎带。他直着腰,端着一碟小菜放上院里的方桌,身后炊烟袅袅。
甘绎之悄无声息地站在门外,望着升腾的烟气,与俊俏的少年。
这座冷清许久的青阳山主峰,不过半载,就变成了热热闹闹的模样。
“师尊您来了!”
看见门口的甘绎之,蒲七一个箭步跃至他身前。
少年黑眸灵动,唇色如樱,汗湿的发垂在额前。惦记着桂花酿,蒲七期待地问:“酒拿来了吗?”
甘绎之淡淡的“嗯”了一声,拎着酒放在桌上。
方桌不大,摆满了丰盛的餐点。甘绎之早已辟谷,只象征性地举着瓷杯啜饮。蒲七喜欢极了酸酸甜甜的桂花酿,连喝三杯,一下子就有了醉意。
他眼神迷蒙,走路都不会走直线了,却偏要站起来。甘绎之怕他摔倒,拉住他胳膊:“做什么?”
“拿,拿礼物,”蒲七醉意上脸,大着舌头说:“给,师尊准备了礼物。”
甘绎之松开手,蒲七摇摇晃晃跑进竹居,抱来一堆东西。他把手里的丝带,笔墨端端正正摆在桌上,又把最大的竹球献宝似的捧到师尊面前。
竹编球架外糊彩纸,内燃蜡烛,每一个棱角上都点缀着翠鸟的羽毛,呈明亮的青碧色,精致玲珑。
是蒲七亲手编成的。
“特意为您做的点翠滚灯,”蒲七红着脸,说话也结结巴巴:“您,您喜欢竹子,我想,您也会喜欢这个。”
天色渐暗,昏黄的烛光下,师尊的脸色显得格外温柔,蒲七大着胆子问:“所以,您会喜欢吗?”
“嗯。”
甘绎之轻轻抚摸少年的脸颊,嘴里似乎有甜味,是他曾经尝过的,少年肌肤的清甜气息。
接过滚灯立在桌角,甘绎之拿起那方墨条,和水研磨。蒲七捧着砚站在一侧。狼毫笔蘸饱墨汁,落笔于丝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