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阳光明媚,春风温柔而又缠绵。
卡宴还停在公安局门口,魏挽之换了辆敞篷车,呼啦啦地穿过车流。
他感觉身上好像破了个洞,迎面而来的风都呼呼地穿透过去,苍白的俊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
一路到了律所,魏挽之很少这么高调,一楼的实习生呜啦呜啦地涌出来去围着他的车看。
魏挽之把钥匙扔给一个相熟的男生,“想开的话中午的时候去溜两圈。”
身后传来阵阵欢呼声,魏挽之脸上却挤不出一点笑意。
途径瞿庭办公室,魏挽之敲门进去,里面没人。
瞿庭还有来的比他晚的时候?
魏挽之站在二楼冲着楼下人喊了一声。
只有一个小姑娘没出去疯,紧张地站起来回答他:“瞿老师早晨来了又走了,说是去医院体检。”
魏挽之应下,转身回屋了。
江澜醒来的时候已经中午了,脑袋疼得很,一阵阵发昏,
他挣扎着爬下床,走到镜子前一看,脑袋上一圈圈缠着绷带,应该是魏挽之给他上过药了。
江澜懒得管,面无表情地对着镜子刷牙。
镜子里的人面色惨白如鬼,浑身死气沉沉,像是刚从哪个墓地爬出去的死鬼。
牙没刷完,江澜突然就忍不住了,狼狈地扶着洗漱台蹲了下来,痛苦地干呕两声,他的口腔里满是薄荷的清香,他和魏挽之一直用同一管牙膏。
他不用上班,可以睡懒觉,可魏挽之总是临走前缠着他接吻。
清凉的薄荷味涌进口腔,朦胧的困意就消散了,他被迫清醒,打着哈欠给他系领带,魏挽之便笑眯眯地盯着他,好听的话一句句从嘴里冒出来,哄得他脸颊通红,又心甘情愿。
原来都是假的。
泪水顺着脸颊流下,江澜跪坐在地上,甚至觉得薄荷味有点恶心。
他蜷缩着抱紧自己,过了很久,终于忍不住痛哭出声。
一声一声。
绝望又无助。
手指擦过通红的眼眶,不知过了多久,江澜挣扎着站起来,摇摇晃晃地向外走。
他还有小予,还有他在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个亲人,
江澜走到衣帽间,收拾好自己的行李。
他本来就没多少东西,只拿上了自己当初带来的衣服。
不经意抬头地时候,江澜瞥见了自己脖颈上骇人的掐痕,现在已然发紫,看起来十分可怕。
他的衣服没有高领,环顾一周,江澜只得拿出一条魏挽之的围巾套在脖子上。
全都收拾好之后,江澜一路穿过这套平层,每一处都有他短暂而幸福的回忆,现在却像是一记记响亮的耳光,嘲笑着他的自作多情。
他无视餐桌上放在保温罩里的早餐,走到门口,不出意外是上锁的。
所幸这种智能锁是可以远程解锁的,江澜放下包裹,转身走向厨房。
临近中午,瞿庭还没回来,魏挽之只得自己去吃饭。
他随便找了个餐厅,胡乱点了一点儿,结果等菜上来,他一口都吃不下。
两种情绪在心底交错反复。
一个小人在说:“他都要杀掉你了,你在他心里肯定屁都不是!”
另一个小人说:“江澜肯定是被逼的没有办法了,你已经很过分了,你昨天晚上推他,还掐他。”
小人1说:“我不是故意的,我差点要死掉还不能生气吗?”
小人2:“可是江澜真的很痛苦,真的是他想杀你吗?”
小人1:“证据都在那摆着呢,我也只是想要他爱我而已。”
小人2:“去你的吧,你小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现在江澜一拒绝你都要生气。”
小人1:“我现在不一样,我长大了,不好忽悠了。”
小人2:“你胡说,你分明就是觉得现在你能耐了,你占上风了,处处逼着人家按你的心意来,你根本不如小时候,江澜那时候就觉得你烦,现在更讨厌也是你活该!!”
第二个小人的声音太大,魏挽之吵得受不了,咣当一声站起来,拎着包就往外走。
刚出门口,就接到了物业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