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秋的午后下了一场雨，昨日还有些闷热的天气一下子冷入骨髓，月笙往手心里哈了哈气，单薄的衣衫抵御不了半点寒意，想着还有营生要做，随即起身将昨日剥好的豆子从屋里拿出来，放在檐下晾晒。
抬头看了看天色，发觉已经暮色西沉，而男人还没回来，清晨出门那时身上还穿着短衫，并未带上一件长褂，也不知道现在冷不冷，下雨时又是在哪里避的雨。
月笙心中隐隐有些担忧，男人的双腿半月前才刚能下地行走，没过两日便开始承担重活累活，虽说减轻了他的负担，却又让人有所顾忌。
“咔哒”
门口传来轻响，月笙抬起头，面上戴着木头面具的高挺男人，背着一捆柴禾走进来，似乎淋了雨，短衫紧紧贴着身体肌理，勾勒出一具强壮的身躯，倒是那捆柴禾未被淋湿分毫。
男人放下柴禾后，月笙急忙将他拉进屋里，担忧的问道：“冷不冷？嗯？这天气说变就变，你也不知道拿件长衫出去，等咱们把豆子卖掉，就去给你做几件衣服，对了，还有腿，有没有觉得哪里疼？”
男人一垂头，便从狭小的缝隙里看到那双澄澈双眸惴惴不安的盯着自己，急忙摇了摇头道：“不冷，也不疼。”
月笙舒了口气，抬手替他除下面具，露出的那张棱角分明的冷峻面孔上，没有丝毫瑕疵，也不见任何伤疤，完美的根本不似一张毁容过的脸。
“娘子，我身上湿透了，好不舒服。”
然而即使顶着这样一张俊脸，男人一张口，却带着几分傻里傻气。
“把衣服换下来，天气好的时候拿出去晒一晒。”
月笙拿出一套干净的衣物，随即伸手便要去脱他身上的湿衣，不料男人急忙往后退了一步，俊朗的面孔看上去竟有些拘束，却见他不好意思的看了自己一眼，又在瞬间垂下眼去。
“怎么了？”月笙不解。
谁知男人竟缓缓将他推出门去，羞赧道：“我，我自己脱，娘子你不要看。”
看着眼前紧闭的屋门，月笙呆呆站着，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平日里即使替男人擦身，也未见他如此难为情，今日这是怎么了？
心中不解一直持续到夜晚，朦胧月色下，月笙盯着自己男人宽阔的后背出神，白天的异常让他半点睡意也无，心头总萦绕着繁杂的思绪，怎么上山去砍了一次柴就对自己避之不及了，是遇到什么人或者事了吗？
悄悄叹了一口气，月笙勉强压下心中烦闷，正想闭眼睡觉，男人却忽然翻了个身，动作间胸口衣襟有些松散，似乎从怀里掉出来了什么东西，借着月光，月笙凑近看了看，好像是一本书。
抬起手在男人眼前晃了晃，确认他已经睡着后，月笙才蹑手蹑脚将他怀里的书拿出来，总归是有些做贼心虚，他瞧了男人好几眼，看他并无醒来的迹象，这才放心的翻开书。
正待细细察看，天空忽然乌云遮月，屋子里瞬间陷入黑暗，他双眼几乎贴在书本上，却也只能隐隐约约看出上面似乎画着两个人，其他的便一概不知了。
月笙起身想去点灯，恰巧在此时，月光又重新倾泻进屋，将书上一双男女交颈而卧的画面照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连身下相连之处都一览无余。
夜凉如水，狭小炕席上的青年却呼吸一滞，浑身泛起热意，以往并不是没看过这种春宫图，然而一想到身边如同白纸般纯粹的男人背着私底下偷偷看这种东西，倒叫他自己生出几分羞赧。
“娘子，你在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