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景流年,转瞬十五个月,蓝星编号AA21特种部队的飞梭船依次降落在军区停机坪。
打了场胜仗,米多尔元气大伤,几百个电视台实时播报着英雄回家的盛况。厉疆站在队伍的正中央,众星捧月,他神色淡淡的扫过嘈杂迎接的人群,没有看到自己想看的那张脸。
跟着队伍参加完军队的授勋仪式,厉疆没去庆功宴,直接坐车回家。
在那寸草不生的米多尔待了近一年半,一点雪凝的消息都得不到,都快想死了,厉疆还没到家已经在想待会见了雪凝要怎么狠狠抱着他亲。
回到家,院门紧紧锁着,摁门铃也没人来开,厉疆虹膜开锁,打开了久违的家。
一进门,厉疆动作微顿,屋子里的家具被白色防尘布盖着,地板上覆着一层薄薄的灰尘,看起来已经很久没人住了。
“厉儿。”母亲的声音从院子里响起,厉疆回头,母亲正快步朝自己走过来,快速拥抱了下,嘴里念叨着,“安全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母亲,雪凝呢?”
“他......”厉母的声音卡了壳,低下头回避厉疆的眼神,“忘了他吧。”
厉疆心脏猛地一紧,从飞梭船上下来没看到雪凝开始,一种不好的预感就萦绕在他心头,直到现在,那些情绪彻底爆发,他不想去猜,但真的控制不住自己脑海中那些不好的预想。
“他被墨家接走了。”看着儿子的反应,厉母叹了口气,简单说了说雪凝真实身份的事,末了,她说,“雪凝没出事,你别多想。”
厉母三言两语将前因后果交代清楚之后,厉疆焦躁紧张的心放下了大半,这个结果比起他设想的那些好太多太多,有了更坏的猜测以后,这个好接受多了。况且,找到亲生父母,这对雪凝来说是好事,对雪凝来说是好事那对他来说也是好事。只是一刻没见到雪凝,厉疆这颗心就一刻松不彻底。
告别了母亲,厉疆即刻驱车前往墨家。
与此同时,距离军区两小时车程的墨家正在准备墨煊的生日宴。墨煊比雪凝大7岁,是墨家的第三个孩子,第二性别是高阶alpha,目前在墨家自己的研究所工作。
大哥墨易是Omega,四十岁那年跟B区的商人结了婚,婚后生活的蜜里调油,孩子连生了三个,平时不常回家,就算回来也是带着女婿,形影不离的。
二姐墨徽是alpha,目前代替退休的父亲管理墨氏的企业,是个究极颜控,唯一看中过的人是D区一位跟她百分百匹配的Omega,但人家那Omega没看上她,给她拒绝了。墨煊前段时间才知道,那位Omega居然就是雪凝。
这事墨煊每每想起来都想笑,但只敢自己在被窝里偷偷笑话她,不敢往外说,怕这位彪悍的姐姐亲手告诉他,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墨家的最后一个孩子就是墨礼了,排行老四,现在家里人都叫他雪凝,雪凝刚丢的那几年,墨煊最害怕看见的人就是母亲,因为母亲总是像是丢了魂儿一样,总是哭,还在家里砸东西,打父亲,后来虽说好些了,但看到婴儿还是会哭,甚至都不能听到“礼”这个字。
墨煊那时候太小,对这个只见过几面的弟弟没有多少感情,长大了才理解母亲的苦。
找到雪凝之后,全家人都像治愈了一块心病,只有雪凝自己,总是将自己闷在房间,那一双漂亮的眸子如一滩死水,没有一点活气,生完孩子后,他最常做的事就是看着孩子发呆。
雪凝自小受了太多的苦,一开始,家里人以为他性格本就如此沉闷,后来,在孩子办满月宴的前一日,家里的佣人看到雪凝抱着孩子站在天台,竟是想往下跳,立刻连滚带爬地拉住了他。
事后,雪凝说自己只是想吹吹风,没想做傻事,还让他们放心。
家里哪里敢放心,请来了A区最好的心理医生,一系列诊断过后,最终确诊了产后抑郁,还掺杂一些人质综合征...也就是所谓的斯德哥尔摩,不过产后激素水平的极速下降让他丧失了爱人的能力,对厉疆那些不该有的依恋,也靠着这个自愈了,不知是福是祸。
一颗树苗忽然之间长成了参天大树,根系不稳,摇摇晃晃,面对一阵微风都能轰然倒塌。医生说,这就是现在的雪凝。
好在雪凝并不排斥心理医生的治疗,目前治疗已经到中期,效果很不错,雪凝对着孩子露出笑脸的频率已经越来越高了。
墨煊不喜欢别人太关注自己,十八岁之后从不过生日,这次为了雪凝能多见见人,开心一点,他将自己的生日大操大办了一下,秦天的妹妹秦玥也被请来了。
墨家是A区有头有脸的人家,前去参加生日宴的都是A区名流,厉疆没有邀请函,但经过上午几百家电视台的轮番报导,认识厉疆的人很多,哪怕不认识的,也被悄悄的科普了:厉疆=厉家独子+为蓝星击溃米多尔的功臣+墨家的女婿。
墨家的保镖没有被特意通知过不允许谁谁谁进入,所以当厉疆这样突然出现,哪怕没有邀请函他们也不敢拦。
毕竟谁敢堂而皇之得罪蓝星功臣。
厉疆的参宴让整个生日宴被抬到了不该有的高度。墨煊举办这次生日宴的主要目的就是让雪凝多结交点同年龄段的朋友,特意嘱咐了让A区那群家伙带着自家的孩子过来玩,轻轻松松的吃吃喝喝,纯粹一点,不弄生意场上那些虚伪的社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