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上官晴每画出一副稿图交给邻居叔叔的时候,就会有一小袋好吃的,有时候还会给她点钱。为了能和弟弟改善伙食,上官晴拼命地画。可是她不知道什么是版权,什么是原创!将她辛辛苦苦画出来的东西换了那点吃食。
没过多久,邻居叔叔要搬走了,离开江市,离开这片国人的热土。邻家的小女孩还和上官晴抱头痛哭了一阵。上官晴清楚的记得那天,楚涵揪着她的外套,哭得唏哩哗拉说以后难见面了。后来她才知道,楚涵一家要去法国,再也不回来了。回家她扑到床上哭得很大声,她伤心的认为她和弟弟的希望,因为邻居叔叔地离开而破灭了,吃的和钱都不再会有了。
就这样过了一年,上官晴慢慢淡忘了这件事,她找旧布头,无意中在父母的卧室里找到一只口琴。用精美的盒子装着,她打开盒子一看就喜欢上了。
后来父母回来撞见,曲凤大呼小叫,而父亲上官辰只是皱了皱眉,支开曲凤,将口琴给她。说是她十岁那年,姑姑送她的生日礼物,因为一次磕到嘴巴,就收了起来。
不知为什么,上官晴十岁生日的场景一点不记得,按说三年前不应该会忘记,可是她现在有时候还会忘记前一年的某些事情。所以她想可能是得了间歇性健忘症,她就把上官辰给的这个信息写在本子里,隔段时间看一遍。
某天盒子摔裂了,从底部掉出张曲谱来,她竟然一看就会,能吹奏,似乎早已铭刻于心。上官晴去问父亲,得到的回答很敷衍,说是她姑姑给她送生日礼物住了几天教的。
从那时起,上官晴喜欢上吹口琴,仅限于那首曲子。随着她日益练习,她吹得越来越好。初中的时候她在校庆典礼上吹奏了那首曲子,就有学音乐的老师来问她,这曲子哪来的?
上官晴留了心眼,没说实话骗老师说是在电视上学的。但记不清是哪个台,再问的深入些,她只说是录下来听着学的。那个老师还要去她家听那个母带,吓得上官晴装肚子疼才摆脱。
时间一溜烟地从指缝中划过,转眼楚涵离开七个年头了。虽然她没有回来,可却给上官晴留了联系地址。
楚涵的舅舅在法国定居,所以楚涵每年在圣诞节这天寄明信片给上官晴。可是这两年上官晴全家搬离江市到了锡市,她就没再收到明星片。上官晴也尝试着寄信去楚涵给的地址,信件却被打了回来,说是查无此人。少年的友情就这样无声无息断掉了。
对于上官晴来说从五年级和楚涵做邻居开始,到现在的记忆都是弥足珍贵的,因为她不记得五年级之前的所有事情。父母都说她没出过意外,最重的就是吹口琴磕了嘴唇那次,难道磕嘴会令人丧失一些记忆?
这个说法显然漏洞百出,可是不管上官晴怎么旁敲侧击,或直接逼到他们眼前去问。父母竟然口径一致的离奇,最后上官晴就再也不问了,变得沉默寡言。
今天欧阳旭又将这此事拔到了一个高度,拿出来研究剖析探究根底。上官晴只求欧阳旭有新的发现,能证明他失踪的女友就是自己的姑姑,那么他们就可以把证据拿到曲凤面前,要求她把秘密说出来。自己失去的记忆或许会回来。对于欧阳旭她总有种难以名状的亲切感,或许自己的姑姑真的就是他心中那个艾琳。
欧阳旭请康年放大的那个照片出来了,有好几张,都能在僻静的背景上看到相同的肢体与身影。最让欧阳旭醒目的是那女子虽面貌不甚清楚,手上戴的饰物正是欧阳旭自己精工打磨的玉石手串。
那个手串欧阳旭太熟悉了,熟悉到看一眼就知道是它。欧阳旭情绪激动的给上官晴打电话,声音带着哽咽:“小晴,你能来我办公室里一趟吗?我有重要的东西给你看。唔,要不我去接你吧!你在哪?”
上官晴此刻正在托尼工作室里画图,托尼为了开发她的极限,安排她每天至少画出一张稿图。她趁着托尼去找柏林那个老头子总裁,才敢接电话。
上官晴语气急切,眼睛看着门回应对方:“我在上班呢,要不我中午抽空过去一趟,你位置发给我。”
“这样,我去你公司楼下,把东西拿给你看!你等我就来,”欧阳旭那边电话没有挂,窸窸窣窣穿衣向外走动的声音直灌耳孔。
“喂---你在听吗?”上官晴问了一句,那边没人回答。过了好一阵,就听见汽车喇叭声此起彼伏。
门咔哒开锁的声音,上官晴急忙挂掉电话,却见推门进来的是王楠,她才松口气靠在椅背上休息。
“楠楠,你今天来的真早!”她说道。
“怎么了?睡眠不好吗?你看看你这气色,黄白青!托尼整你啊?我跟柏原霖说去,这男人一天到晚,哪这么多屁事?”王楠义愤填膺暗骂托尼。
托尼恰巧跟着后面就进来了,上官晴一抬头看见托尼在掩门,惊得下巴差点掉了,只道:“托托托-尼,”这可够尴尬的,王楠也转脸看见托尼满脸愤懑,走过来讽刺道:“请出去! 我这里个装不下你这宗大佛!请吧,王小姐!”他开着门,脸向着王楠扬了扬。
“你你-太过分了!”王楠对着托尼喊,又走过去一拉上官晴:“走,跟我吃午饭去,难道中午饭不许人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