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竹卿哪里知道姜知渺的想法,这些天他除了温书就是温书,温家的气氛一度降到了冰点。
明眼人都看的出来他心里藏着事,可老话又说了,儿大不由娘,温母想问也不好问。
温父倒是去问过几次,可他这个儿子就是个闷葫芦,啥都不说,也是愁人。
一直到科考前夕,温家的气氛还是一如既往的低沉。
日子过的很快,温竹卿本就有底子,再加上这些天一日不落的温书,科考自然榜上有名。
一连三试,虽未及殿试,但温竹卿十分知足。
京城的尔虞我诈太多,远不如甜水村过的安心,舒畅,流放一场,他实在是不想再回到那个昔日纷争之地,做个县令,也比在官场上阿谀奉承的好。
温家的儿子去京城赴考这事甜水村的人都知道,毕竟,自从家里日子好过了以后,家家户户都有余钱送孩子去念书。
只不过,他们没想到的事,温家那儿子数日不见,再见时,竟然去镇上做了县令!
天,那可是县令啊,就是村长在他跟前也不敢放肆,甜水村出了个县令,这消息一传开,顿时炸开了锅。
甭管是姜家的姜行博还是张家的张其碌,就是去京城做了官也没有温家儿子做了县令的消息冲击大。
京城天高黄帝远的,走了怕是一辈子也见不着了,不像温家,活生生的一个青天大老爷就站在跟前,那可是甜水村八辈子修来的福分!
温竹卿还没回村,消息便传开了,还没站稳,就有人过来说媒了,什么张员外,王员外,一个劲儿的扯着他的胳膊,差点给他扯脱臼!
他板着脸,轻斥了一声,一股上位者不怒自威的气息弥漫开来,众人纷纷做鸵鸟状后退,再不敢上前一步。
姜知渺藏匿在人群中,打心眼里为他高兴,知道他考上了是一回事,如今亲眼所见,内心的激动难以言喻。
不过,那些说亲的人咋看起来那么碍眼?不知道温竹卿是他看上的人吗?她抿了抿唇,脑子比身体先做出反应,还没反应过来就从人群中挤了出来。
温竹卿愣愣的看着从人群中出现的少女,嘴角无意识的微微上扬,连日来心中的苦闷也因为少女的出现而一扫而空。
他低垂着眼,眼底潋滟四起,嘴角更是压也压不住。
姜知渺看他一个劲儿的傻笑就像只哈巴狗似的,嘴角也扬了起来。
她清了清嗓,一脸娇俏的说:“听说温县令年谕十八还未说亲,不知是为何缘故?”
此话一出,温竹卿只觉得自个儿都快被周围齐刷刷的眼神给看穿了,他抿了抿唇,一时不知道如何作答。
纤长的眼睫在眼睑处投射出一片阴影,青年眸子里晦暗不明,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他抬眼,直直的盯着问话的少女。
“在下心有所属。”
微微沙哑的声音传到众人耳中,方才还有心思的说亲的人顿时就散开了,心里有人了还说个什么劲,不是自讨没趣吗?
跑腿费赚不到也就算了,还白费了半天嘴皮子,哎。
青年的眸子黑且深,他直直的盯着姜知渺看,一刻也不曾转移视线,看的姜知渺心中一震。
她笑了笑,故作玩笑道:“啊,心有所属啊,哎,真是,我认识一个人女子,她哪哪都好,正准备说给你相看,没想到你心里有人了,真是错过错过啊。”
温竹卿抿了抿唇,眼底很是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