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娘子轻声道,勿讨论朝政。
屋外,李迩安冷哼一声,道:“近百官员联名上书?看来是割到他们的肉了,这些毒瘤不切,朝政如何清明。”
徽柔看了眼屋里,轻声道:“那些官员又要烦爹爹了,我看爹爹最近心情是不太好。哎,嬢嬢不许我去官学了,我这几日心情也不太好。”
“怎么了?”
“我听姐姐说,嬢嬢是怕那些外面的人从我这里探听爹爹的心意。所以不许我再去宫学了。”
李迩安点点头,道:“这样也好,你心思浅,确实防备不住有心之人算计套话,若无意中被人利用了,你怕是也会不开心。你以前不是最讨厌被那些经义诗词么?”
“哎,我是读不好书,可我整日在这四方宫墙内,每天见的都是这些人这些事。也就每日去宫学时,能从他们口中多知道些外面的事。
何况这些年习惯了,如今忽然不许去了,倒有些不舍。
迩安姐姐,你说那这改革要持续多久啊?会不会过了这一阵,嬢嬢又让我去宫学了呢?”
李迩安无奈的笑了笑,正要说话,听到宫门外有些微动静。她能听出那是官家的脚步声。但人却站在门口并不进来。
见屋内苗娘子他们已经转移了话题聊起了头面首饰。迩安想了想,道:“前政弊端已显,改革势在必行,否则积累下去,弊病便成了毒疮恶瘤,早晚会蔓延全身,影响国本。
改革之事,这一代君王不做,那下一代也一定要完成。如今的改革能坚持到什么地步,便看管家是想做百官口中的仁君,还是百姓们的仁君。
只是不知道,官家想要留一个怎样的江山给后来者了”
徽柔是个爹控,素来觉得她爹爹是最好的官家,听了自然一顿吹捧。
迩安又转移话题给徽柔讲了些她在城外郊区种田时发生的趣事。
徽柔羡慕迩安能自由出入宫禁,又能想做什么便做什么。
说起自己上次和爹爹出去,也只能在马车上遥遥的看一眼外面的情形,她想下车走走看看,爹爹都不许。
李迩安便安慰道:“你是官家最疼爱的公主,外面的世界虽缤纷多彩,可同样也充满了危险。他自然不放心你出去。
何况还有那许许多多的言官盯着呢。你是国朝的公主,在那些大臣们的心里,便有一把衡量公主标准的尺子。若不合这标准,他们便要弹劾奏对。
官家不让你下车玩儿,也是为了保护你。”
“可是你为什么就能去书院读书,去边境,还能去工部?你也是郡主,他们对你也有尺子吗?也会弹劾吗?”
迩安道:“自然也有,也会。在他们那里,我大概原本也该有一把大家闺秀标准的尺子。
可是我比较幸运的是,在他们知道我,用那把尺子来衡量我之前。我便已经越出了他们的尺子。只是我逾矩所做的事情是利国利民的,所以他们便不能说我所做的那些事情不该做、不能做。
而你和我不一样的是,你生来就是公主,自你出生起,那些人便已经时刻准备着拿尺子来量你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