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小邪向着西南方向,一路行去。这一带小土山无数,使得去往王家坳的道路也是无数。火小邪确有听到山头另一侧有马蹄声传来,向着西南方向远去,但始终没有见到是什么人。火小邪料定是其他过关贼人疾行,更是不敢耽搁,努力催动马匹向前奔驰。
大约三个时辰之后,已是正午。火小邪奔过了一处山梁,看到路边一块大石上刻着“王家坳”三字,字下方有一箭头指着方向,知道已经要到目的地,心中大喜,赶忙拉正马头,向着王家坳骑去。
火小邪绕过一道山梁,前方赫然显出一道山谷入口,旁边的山石上刻着大字“王家坳”。举目看去,这个山谷可称得上位置绝佳,山谷入口两侧都是陡坡密林,怪石嶙峋,绵延数里,看不见尽头,要过此山,唯有王家坳是最为方便快捷的通道。刚来此地的人,都会认为王家坳乃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处,哪知道这不过是入口两侧山体如此险恶,进了王家坳才会发现里面的地势宽阔平缓。
火小邪正要骑马向前,身后一侧的山路上有马蹄声密密传来。火小邪不禁回头一看,只见二骑从山后绕出,直直向他飞驰而来。火小邪定睛一看,反而乐了,马上的两人,一个是烟虫,一个是闹小宝。闹小宝也认出了火小邪,心中也是一乐,赶忙向火小邪招手,叫道:“火大哥!”
烟虫嘴上还是叼着烟,此时淡淡一笑,没有说话,来到火小邪面前。三人相见,竟有说不出的高兴。
火小邪说道:“烟虫大哥!小宝!你们也过关了!真是太好了!”
闹小宝看了烟虫一眼,说道:“这次多亏了烟虫大哥帮忙……”
烟虫手一抬,止住闹小宝的话,说道:“此地不宜说话,远处山头可能有人监视,我们赶快进去!”
火小邪一愣:“有人监视?”
烟虫哼了一声,抽了一口烟,说道:“今天一大早,御风神捕张四爷他们出了院子,只怕是不死心,想放长线钓大鱼!走!过王家坳!”
烟虫这话说话,抽了一口烟,将烟咬在嘴边,一夹马肚,喝了声“驾”,冲入王家坳内。
火小邪和闹小宝对视一眼,不敢迟疑,赶忙追着烟虫身后而去。
火小邪、烟虫、闹小宝三人进了王家坳,行了一小段,眼前就豁然开朗起来。火小邪啧啧称奇,心想:“没想到王家坳里面这么宽敞,我当是一条窄路呢!”
烟虫突然回头喊道:“火小邪、闹小宝,前面好像有士兵设卡,你们两个千万不要迟疑,加快速度,跟着我快快通过此处。”
火小邪心中一惊,想到店小二临走的时候和他说的话,暗道:“感情过王家坳也是一道关?”
烟虫再不说话,带着火小邪、闹小宝直直向前急奔。
王贵站在缓坡上,举着望远镜看去,嘴里咦了一声,自言自语道:“这次来了三个?一个,嗯,公子?一个,小孩?还一个,还是小孩?他妈的,寻问柳的男人带着两个私生子?真他妈的乱!”
王贵这样说着,手中的枪却已经提在手中,抠住了扳机。
站在道路两侧的持枪士兵,见前方奔来了三人,不同以往,都赶忙将枪端在手中,严阵以待。
火小邪也已看到前方有大堆士兵站在道路两侧,但没有摆放栅栏阻路,心惊不已,心想:“怪不得店小二让我无论看到什么,都不可停留!但这些士兵是哪里来的?我们这样直冲过去,他们会不会开枪?是否一定要相信青云客栈的安排?不对,不对,不能怀疑青云客栈的能力,要是不能做到对他们坚信不疑,心存顾虑,恐怕会有更大的麻烦!”
火小邪想得一点都没错!火小邪咬紧牙关,丝毫不敢让马儿减速,跟着烟虫直奔。
火小邪微微转头一看,却看到身边的闹小宝有点不安,好像颇多顾忌,有点想呼喊的意思。火小邪喝道:“小宝!别想太多!跟紧烟虫大哥!”
烟虫奔在前面,听到火小邪说话,轻轻哼了声,还是不说话,但右手向怀中一摸,掏出一根黄色的卷烟,接在嘴上的烟头,烟头火旺,把黄烟卷点着了。烟虫一口吐掉烟头,把黄色烟叼在嘴中,猛然一吸一吐,一大股浓烟从烟虫嘴中喷出。烟虫嘿嘿一笑,一手持缰绳,一手持黄色卷烟,不断抽吸,真是浓烟滚滚,烟雾飘在空中,竟如同气胶一样,并不消散,一下子把身后的火小邪和闹小宝都罩在烟雾中。
王贵拿着望远镜,看到这一幕,眉头一皱,低声骂道:“这搞得什么名堂!不让我看清他身后的那两个小子?”
火小邪、闹小宝被浓烟罩住,味道尽管有点难闻,但没有任何不适,他们看不清前方景物,反而更加踏实,只管急奔向前。
王贵放下望远镜,把枪抬起,指着下面的一条“烟龙”,暗喝道:“停!停下来!他妈的!”手中的扳机已经渐渐抠下。
这条“烟龙”一路翻腾,没有停滞之象,从一众士兵的面前跑过,远远地去了。
王贵嘴里骂了句,狠狠哼了一下,把枪垂下,任由火小邪他们出了王家坳。
火小邪他们离开一炷香的工夫,王家坳入口方向,密集的马蹄声响起,哗啦哗啦踩踏地面的声音极为齐整,一听就知道是大队训练有素的人马进了王家坳。
副官连滚带爬地跑到王贵身边,急促地报道:“王旅长!有十多骑人马进了王家坳,穿着打扮都差不多!”
王贵额上青筋直冒,却脸色平静,说道:“看来这次来的才是正主!”
张四爷、周先生驾马在前,身后跟着大队钩子兵,他们压住速度,并未急奔。张四爷和周先生面色严肃,不住四下打量。周先生说道:“前面果然有士兵阻路,看样子人数在三百之上。”
张四爷冷哼道:“三四百士兵想挡住我们?还不够分!走!会一会他们!”
张四爷大喝一声“驾”,加速向前奔去,周先生和众钩子兵也都催马跟上。
原来张四爷、周先生他们一路跟着火小邪前来,追到了王家坳附近,已经确定火小邪必从王家坳中穿过。周先生见王家坳附近地形险要,无法骑马上山,和张四爷商议一番,恐人马分散会着了道,便安排了几个攀山的好手徒步继续前追,剩下的所有钩子兵一概收回到王家坳山谷入口。有攀山的钩子兵发来暗号,说是王家坳中有大批人马驻扎,不知何意。
张四爷他们打定了主意,一定要通过王家坳,要是被人阻住,火小邪去得远了,就很难追上,前功尽弃。
张四爷他们奔到王家坳中间一带,前方数十个分站道路两旁的士兵,都已持枪警戒,却仍然把大路空出。张四爷他们奔到士兵前十余米的距离,张四爷手一挥,慢了下来。
缓坡上的王贵见他们减速下来,乐得暗吼一声:“不虚此行!就是拦住这些人!”
王贵这么想着,手中枪高举,冲着天空啪地放了一枪,大叫道:“站住!”
路边、山坡上的大量士兵听到枪响,都明白是行动的号令,他们莫名其妙守了半天,看着一些古怪的人急速路过,还不能阻拦,早就憋屈得厉害,听到枪响,顿时一阵喧哗,哗啦啦将路口堵了个结实,咔啦咔啦,枪栓齐齐拉响,指向张四爷他们。
周先生对张四爷微微示意了一下,策马上前一步,抱拳喊道:“各位兵爷!我们是王兴老爷府上的客人,要通过此地办事,还请各位兵爷多多通融,放我们过去。”
道路上带队的士兵举着枪高声大骂:“回去回去!此地不能通过!前方有军事训练!回去回去!”
周先生喊道:“我们前面有几个朋友,应该也是从这里过去了,怎么没有回去?各位兵爷辛苦,我这里有些小钱,请各位兵爷笑纳!”周先生说着,已经从怀中摸出了一大把金叶子。
带队的士兵大骂:“少玩这些,说了不能过去,就是不能过去!不让你们过去,你们能怎么着?再废话我们就开枪了!”
张四爷眉头一皱,也喊道:“各位兄弟,我们远道而来,还请多多包涵!我叫张四,乃是御风神捕的第九代传人,我的这些兄弟,都是御风神捕旗下的钩子兵,专门抓贼维护治安的!这里有贼偷了王家大院的贵重东西,我们听王兴老爷的安排来抓贼,还请各位兄弟让开道路!给我们一个方便!”
“哈哈!御风神捕?听说过,听说过!”山坡上传来一阵大笑,王贵提着手枪,走了出来。
张四爷、周先生扭头一看,见王贵走出来,知道这个是他们的长官,都向王贵一个抱拳。
周先生说道:“这位长官!还请行个方便!”
王贵甩了甩手中枪,咂了咂嘴,大声道:“听说御风神捕可是退出江湖了啊?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张四爷对王贵喊道:“这位长官厉害!我们从奉天一路抓贼,来到此处,和王兴老爷有一点交情!刚好王家大院闹贼,我们就顺路办了!”
王贵哼道:“少他妈的胡扯!你们没听清楚吗?前面有军事行动,回去,回去!再不回去,可别怪老子不客气了!”
张四爷说道:“我们御风神捕,和东北张大帅都有过命的交情……”
王贵截口大叫:“你妈的,张作霖的人还敢来山西放肆!这里是阎锡山阎大帅的地盘,老子看到你们这些东北来的,就一肚子火气,来人啊,把他们都给我绑了!”
众士兵齐声吆喝,端着枪就要冲过来。
张四爷眼睛都红了,脸上的烧伤处蹦蹦直跳,大骂一声:“你们是不是要动手?”
王贵哈哈大笑:“你们这几个鸟毛,还敢逞能,信不信老子这就一枪崩了你!”
张四爷大吼一声:“好!”
张四爷大吼之下,一拍马鞍,从马上唰地跳下来,瞪着眼睛,竟直直地向王贵冲过去,速度快得惊人。
王贵大惊,骂道:“你妈的找死!”抬手对着张四爷脑门就是一枪。
张四爷脑袋一偏,就已躲过这一枪,仍然脚上不停,向王贵冲来。
众士兵被张四爷这番举动吓得一愣,马上纷纷大骂,高举枪就要向张四爷射击。
马背上十多个钩子兵和周先生都已经从马背上腾起,分成四组,电光火石地向士兵冲过来。士兵们啊啊大叫,又要掉转枪口,向钩子兵们射击。
唰唰唰,十多道三爪钩漫天飞起,在空中就噌的一声,三爪齐张,向着士兵们飞来。不止是三爪钩,空中还有数张黑色大网如同黑云一般飞至,劈头盖脸地盖下。
士兵们哇哇大叫,胡乱放枪,枪声响成一片,可哪里打得中这些快如闪电的钩子兵,一阵枪才放完,三爪钩和黑网就已经袭来,顿时把最前面三五十个挤成一团的士兵拧成一团。更多的士兵已经围过来,可钩子兵钻进了士兵中,和士兵混成一团,人群里不断有士兵惨叫连连,手中枪眨眼就让钩子兵缴了。
说来好笑,就着一口茶的时间,十多个钩子兵已经制服了近五十人的士兵。这些士兵被网罩着,被三爪钩夹着,绳索绕着,简直动弹不得,一个个惊恐万状地惨叫不止。
王贵啊啊大叫,边退边向张四爷连连射击,可手都已经抖了,张四爷如同一只猎豹一样,在缓坡上腾越不止,子弹别说打中张四爷了,连他的衣服都碰不到。
王贵退了几步,张四爷已经杀至,手中一翻,一把牛耳尖刀已经顶住了王贵的脖子。张四爷上手一捏王贵的手腕,王贵啊地喊疼,枪也被张四爷缴下。
张四爷瞪着王贵,骂道:“龟儿子的,就你们这德性,还敢玩枪?用枪,御风神捕是你们所有人的老祖宗!”
道路上的钩子兵人手持了两把枪,一把指着道路上被困住的士兵,一把指着四周围来的士兵,一个个都露出轻蔑的神情。
王贵慢慢举起双手,喘道:“张四,算你厉害!不过你们就算天大的本事,我的人已经把你们团团围住,大不了我不要下面五十人的性命,你们再快也没有枪子快!我一阵乱枪,不信打不死你们!你大可杀了我,抓住了我,也是没有用的,我们的队伍,可不是你抓住我一个人就服输了的!”
张四爷哼道:“好得很!”
张四爷抬手一枪,躲在旁边的副官脑袋上的帽子被一枪打飞,副官吓得大叫一声,滚下山坡。
张四爷骂道:“你如果要拼命,我们大可以试试!嘿嘿,告诉你,我们御风神捕要是用枪杀人,你们再来一千人,都不够塞牙缝的!来!试一试,你叫你的人开枪!”
王贵此时倒想起他哥哥王兴的叮嘱,在王家坳只要把人拦住,不是要了人的性命,千万不要妄自尊大。
王贵算是见过大阵仗的人,调整了一下呼吸,慢慢说道:“这位大哥,先别这么大火气,咱们有话好商量。我也是奉命办事,前面的军事行动一结束,自然让你们过去。”
张四爷哼道:“好个军事行动!我看你们,和那些狗贼都是一伙的!”
王贵撇着嘴骂道:“看清楚啦!我们是阎锡山的正规军!告诉你,你敢放肆,保证你们出不了山西这块地界!”
张四爷眼睛一红,突然恶狠狠地转头对下方的周先生喝道:“周先生?”
周先生赶忙应道:“在!”
张四爷一字一句,大声地说道:“挡我者!杀!”
周先生略略一愣,立即脸上也腾出一股子杀气,大声吼道:“弟兄们!杀!”
众钩子兵手中的枪已经啪啪啪地齐响了起来,几乎是同时开火,只见包围着的士兵,顿时倒下了一片,枪枪正中心窝,十多条人命眨眼就魂飞魄散!钩子兵根本没有停下的意思,连环射击,枪声连成一片,士兵们枪口都来不及端起来,就已经死在枪下。整个王家坳,枪声、惊叫声、咒骂声响成一片,血四溅,简直成了修罗地狱。
这回王贵再也无法从容,脸上一片惨白。
火小邪他们已经奔出了十多里地,听到身后王家坳山谷中枪声响成一片,不由得背上冷汗直冒。烟虫头也不回,顺着大道发力疾驰。火小邪紧咬牙关,抓紧了马鞍,不敢多想,让胯下骏马跟着烟虫,死命地奔跑。
火小邪他们又奔出了几里路,身后的枪声尽管听不清楚了,却仍然不绝于耳,王家坳这次枪战可谓惨烈至极。火小邪他们转过一道山梁,前方赫然现出一条四岔路口,再往前看,三条道路已是通向深山密林。
烟虫他们停在四岔路口,烟虫前后左右一看,并没有见到人影,狠狠吸了一口烟,哼道:“人呢?”
“啊!三位客官,你们一起来了?挺好挺好!”从四岔路旁的一块大石后,站出三个人来,满脸笑意地向着他们说话,其中一个正是青云客栈的店掌柜,另外两个人,则是穿着灰色的短褂,在腰间系了一根红腰带,上面挂着一块火红的牌子。
火小邪一见这两个灰衣人的打扮,顿时想起了严景天他们,他们会不会也已经来到这里了呢?
烟虫抽了口烟,说道:“谁管事?我要念口令啦!”
店掌柜笑道:“请念!”
烟虫张嘴就来:“为蜡逢干不同成要兩法则纳才旨级火铭。”
火小邪听得一愣,怎么听着有点耳熟。
店掌柜说道:“好!”
烟虫哼道:“好什么好?你要接下句,鬼知道你们是不是山精野鬼乔装打扮的!”
店掌柜身后一个灰衣人站出一步,说道:“猜测见天不郊德行。”
火小邪听着又是一愣,怎么还是这么熟悉。
烟虫眉毛略略拧了拧,若有所思地抽了一口烟,无所谓地轻笑一声:“好!给我指路吧!”
店掌柜指着正中的一条道路说道:“请往上走!若遇见三岔路,只管向右,一直到头,能见到一座寺庙,名为纳火寺,亮出你的号牌即可入内,里面有人招呼着。”
烟虫说道:“好!那我先走一步!火小邪、闹小宝,你们随后跟来!我们寺中见!”
闹小宝上前一步,说道:“该我来念!纳才逢干成要为蜡火铭则不同兩法旨级。”
火小邪算是听明白了,所有暗号中的字都是相同的,就是顺序不同罢了。
灰衣人果然答道:“见天猜行德不测郊。”
闹小宝问道:“我也是向上走吧?”
店掌柜摇了摇头,说道:“这位客官请向右走!这条路奔到尽头,先向左转,过了一道溪水后则向右转,继续直行,就能看到纳火寺,亮出你的号牌即可入内,里面有人招呼着。”
闹小宝对火小邪说道:“火大哥,那我也先走一步!”闹小宝一拍胯下骏马,急急向着右边奔去。
火小邪本来要念自己的暗号,可刚才听烟虫、闹下宝一通说话,暗号都是字同顺序不同,干扰了自己的记忆,一下子有点混淆,不知自己记得还对不对,不禁微微皱了皱眉,将手探入怀中,想拿出自己的纸条看看。可火小邪将手探入怀中一摸,顿时眼睛都睁圆了,纸条竟然不见了!火小邪赶忙翻身下马,在马背上的包裹中和自己的身上乱摸,可就是不见了那张纸条。火小邪哎呀一声,暗骂:“我明明记得揣在怀中了!怎么丢了?难道,难道是被人偷了?可,可是,我只接触过烟虫大哥和闹小宝啊!”
火小邪这么一想,遍体透凉,张着嘴巴连连大口喘气。
店掌柜笑道:“怎么?这位客官是不记得暗号了?还是丢了什么东西?”
火小邪狠狠咽了咽口水,说道:“没有,我没有丢东西。店掌柜,你听我的暗号……”
火小邪急促的呼吸,让心绪镇定下来,脑子里一片空明,默默回想自己的暗号到底是什么。
火小邪一字一顿地慢慢说道:“成要,旨,级,逢干为蜡,则,不同,纳才,火铭,兩法……”
火小邪抬起头来,看着店掌柜。
店掌柜脸上微微一笑,说道:“客官,你说对了。”
火小邪心中一块大石落地,抬起袖子直擦额头上的冷汗。
火小邪本应就此作罢,但还是问了一句:“请回我的暗号。”
一个灰衣人站出一步,说道:“德行猜见不测天郊。”
火小邪哦了一声,问道:“店掌柜,那我该怎么走?”
店掌柜笑道:“客官,你应该往……”
火小邪突然伸出手止住店掌柜说话:“慢着!店掌柜!先别说话!”
店掌柜把话止住,问道:“客官,你还有什么事情?”
火小邪看着灰衣人,眨了眨眼睛,嘴巴撇了撇,说道:“你回答我的暗号,不对!下一句不是德行猜见不测天郊!”
店掌柜问道:“客官,那你说是哪一句?”
火小邪说道:“不行,这是你们说的,不是我说的!反正你们说得不对!”
店掌柜和灰衣人彼此对视一眼,灰衣人默默点头。
灰衣人说道:“那可否是德行猜测不见天郊?”
火小邪满脸疑惑地看着灰衣人,说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对不上我的暗号!”
一个灰衣人哈哈大笑起来,说道:“火小邪,尽管你没有得到名师的指点,但能够遵守规矩,不盲从,不放松警惕,实乃可塑之才!刚才过去的烟虫、闹小宝,我们都没有回答正确,可他们却仍然听了我们的安排,就这样离去,前面有无数困难等着他们,能否到达纳火寺都是问题。火小邪,你赢了此局,我们这就告诉你正确的路线。”
火小邪张口结舌,没想到这么个平常之事,还有这样的讲究?要不是自己执拗,是否也不敢有任何质疑?
火小邪说道:“那我怎么能相信你们?这都是你们一面之词!很难说你们是不是乔装打扮的,水家的易容术……”火小邪说到这里,才觉得提到水家易容术十分不妥,赶忙闭嘴。
灰衣人说道:“火小邪,看来你和水家的交情挺深啊,见过不少水家的本事。现在你信也罢,不信也罢,已经由不得你不信!告辞了!”
两个灰衣人和店掌柜一抱拳,就要退下。
火小邪急道:“我信我信,你们多少留个话,到底怎么走啊!”
店掌柜和两个灰衣人头也不回,只听一句话传来:“已经告诉你了!自己去想!”说着,三人已经快步转到大石之后。
火小邪紧紧追上,还要再追,可他转过大石,哪里还见得到三个人的影子。
火小邪低骂一声:“怎么都和严景天一样,神神叨叨的,脾气又怪,还没脑子!这下可好,前后啥也没有搭上!”
火小邪叹了口气,退回马儿旁边,看了眼前方的三条岔路,心想烟虫走了正中,闹小宝走了右边,倒是说得清楚,如果不行的话,我只好追着他们去吧!火小邪转念一想,什么叫已经告诉我了?该不会就是说烟虫、闹小宝的路线吧?但不对啊,灰衣人刚刚才说告诉他们的路线是错误的,不是前后矛盾吗?
火小邪无奈之下,将手伸入怀中,想把自己的号牌拿出来看看,可是手一伸入怀中摸索,不禁愣住,慢慢从怀中抽出一张纸条,正是写着自己暗号的那张。
火小邪盯着这张纸条,半晌才说:“怎么,怎么又回来了?刚才明明不见了的!”
火小邪看着看着,哗地一下把纸条翻过来,只见纸条背面有字隐隐透出来,火小邪赶忙举在眼前一看,那纸条背后的字写着:向左路直行,第二个三岔路口右转,直行过一座石桥,有一道山崖,弃马攀岩,山顶即是纳火寺。
火小邪看完,没敢琢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把路线牢牢记在心中,到马背上的背囊中,取出火种,将这张纸条烧了个干净。
火小邪依照指示,一路寻来,果然过了一座石桥之后,前方就是一道十余丈高的悬崖,尽管看着陡峭,以火小邪的爬墙功夫,这都是小儿科的把戏了。
火小邪下了马,检查了一遍自己所携带的物品,确实没有差池,向手中啐了两口,爬上悬崖,只用了一盏茶的工夫,就已经爬到崖顶。
火小邪上了崖顶,向前看去,前方层层叠叠的密林中,依稀露出一个屋角。火小邪心中大喜,赶忙向前寻去,钻出密林之后,眼前赫然是一座千年古刹,十分肃穆,寺门上悬着牌匾,正是纳火寺!
这纳火寺所在的位置,是两道悬崖之间的一大片密林空地上,背靠一面山崖,另外两边就是火小邪爬上的悬崖,只有寺门边有一侧条陡峭山路供人进出,可谓非常隐蔽,若是没有人指路,恐怕一时半会找不到这里的一番洞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