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说道:“那你是不愿意走喽。”
胡霸天说道:“侠女,还有没有其他的法子?求求你了。”
林婉轻声道:“没有其他的法子了,你要是信我,你现在就站起来走路,至于你全身酸疼,乃是正常现象,坚持走几千步就会好了。”胡霸天哼哼道:“侠女啊,我走几千步,只怕就难受死了。求求你开恩啊,另赐良方啊。”
林婉叹了口气,说道:“我说了你又不信,这一点艰苦,你怎么都不能承受。”
胡霸天说道:“我从小好吃懒做习惯了,真的不行啊。”
林婉说道:“那我帮不了你,你如果不走,只能活上几日,如果走下去,能活到八十岁。”
林婉说完,转身就走。
胡霸天这人见林婉不愿意再赐良方,流氓劲头再次发作,想着反正要死,干脆胆子一硬骂出声来:“你妈妈的!我都跪下求你了,你怎么见死不救!老子死就死了,没什么大不了的!操你祖宗的!”
火小邪一听就火了,从马上跳下来,三步并做两步,一脚踹到胡霸天脸上,将他踹了个跟头。火小邪骂道:“你再说一遍试试!”
胡霸天已经死猪不怕开水烫,这时候管不了这许多,破口大骂:“操你们祖宗的!你这个小丫头片子,使的什么妖术,哪天你落在我手上,我一定要操死你!来啊来啊,来杀了我吧!你们杀了我试试!杀人偿命!”
火小邪挥拳要打,谁知林婉在身后柔声道:“等等,你让他骂,他现在心里一股子怨气憋着,骂一骂就舒服了。”
火小邪不解道:“林婉,你不能同情这种人!这种人不值得同情的。”
胡霸天一听林婉这么一说,叫骂不停,污言秽语脱口而出:“你这个妖女,使什么法子害我!实话告诉你,我一见到你就想和你睡觉,把你干上千百遍,让你叫我爷爷!哈哈!小丫头,别看你爷爷我现在被你害成这样,爷爷我照样能把你操得欲仙欲死!哈哈哈!”
火小邪心中立即回想到林婉昨晚所说的话,心里一个咯噔,立即上前捏住胡霸天的嘴巴,怒骂道:“还不闭嘴!”
林婉伸手按住火小邪的手臂,很郑重地对胡霸天说道:“怎么,你想和我?”
胡霸天奋力嚷道:“是!就是!来啊,快脱光了衣服,让我痛快一次!”
林婉柔声答道:“好啊,可以。”
火小邪大惊道:“林婉,你疯了吗?”
林婉不以为意,仍然说道:“胡霸天,你要真的想,就带我走吧。”
胡霸天眼泛淫光,狠狠一甩头挣开了火小邪,一只淫手唰地伸了上去,抓住了林婉的小手。
火小邪顿时一记重拳,砸在胡霸天的鼻子上,将他打歪在一边。胡霸天这头种猪已经下了横心,开膛破腹之前也要放浪一下,居然不怕疼,拉着林婉的手也不松开,差点将林婉拉倒在地。
火小邪还要去暴打胡霸天,田问高声喝道:“不用管!”
火小邪哪里能听得进去,眼睛都红了,回头冲骑在马上毫无表情的田问叫道:“田问,你说什么?不要管?你看得下去?反正我看不下去!让我杀了这只猪!”
火小邪话音刚落,乔大乔二已经耐不住,跳将出来,看乔大的架势,只怕他上手去,能将胡霸天撕成几块。
林婉清脆地说道:“你们停手,真的不用管我,这是我愿意的。”林婉语意坚决,简直不容别人插手,乔大、乔二跳到火小邪身旁,也只好停下。
火小邪如同一盆冷水浇头,脸上都扭曲了,哀声道:“林婉,你……你不要。”
胡霸天见此情景,更是得意,号叫道:“这小妞看上我了!要和我行房!你们退下,让老子我好好玩一次,做鬼也风流!”
林婉笑道:“好啊。”说着一只手扶上了胡霸天的手背。
火小邪还想阻止,突然瞪大了眼睛,只见林婉手一抬起,胡霸天的手背上赫然出现了一道黑印,这道黑印以极快的速度扩散着,刹那间布满了胡霸天的手掌。
胡霸天本还在淫笑,这下看在眼里,顿时着了慌,哇的一声大叫,松开了林婉的手臂。胡霸天手上的黑气蔓延极快,还没有等他翻上几翻,黑气已经上脸,先是几根血管发黑,随即满脸都一片通黑,胡霸天本来全身浮肿,皮肉发亮,这黑气布满脸颊,显得整个过程恐怖异常。
火小邪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跳后一步,胡霸天在地上翻了两翻,就不动了。
众流氓哪里见过这种骇人听闻的邪事,吓的吱哇乱叫,一个个抱头鼠窜,狂呼妖怪啊,妖精啊,魔女啊!
等桥头安静下来,火小邪才看了眼林婉,心生畏惧地说道:“你杀了他?”
林婉摇了摇头,说道:“不是,我是救他。”
“救他?”
“是,他没有死。”
说话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胡霸天突然身子一抽,翻身而起,双眼中已经混沌一片,看样子似乎是疯了。胡霸天哈哈傻笑几声,突然又蹦又跳,也不分东南西北,狂吼乱叫着跑了。
林婉看着胡霸天的背影说道:“此蛊虽说让他发疯,终日狂奔不停,直至体力不支倒下睡去方止,终生如此,也算是凄苦。不过这样,他能拣下一条性命。唉,怨不得我,他心魔太深,过得混沌点,未尝不是好事。”
火小邪叹道:“你这个法子,真够邪门的,但我挺喜欢的。不过林婉你吓死我了,我当你真的要和这个猪头去……”
林婉笑了笑,说道:“他对我并不是真心,全是恶念,我怎么会纵容他的恶念呢?我最初答应他,是想看看他还有没有一点醒悟,谁知他心魔太深,只好对他施蛊毒,由他自生自灭去吧。”
火小邪心有余悸地说道:“如果他醒悟了呢?你真的要陪他去睡……”
林婉柔声笑道:“未尝不可,呵呵。不过呢,我也嫌他丑呢,呵呵。这样说你心里舒服点了吗?火小邪?”
火小邪一块石头落了地,也不知该怎么回答,只好憨憨地笑了笑。
林婉抬起小手,掩嘴笑了笑,凑过身子,在火小邪耳边低声说道:“如果是你,只要你说出来,我随时都愿意陪你,真的哦。木家女子,对男女之事,从来不说假话的。”
火小邪脸上一烫,滚滚热浪传到下身,颇有些躁动难安。
田问又是不失时机地说道:“走了!”催动马匹,飞驰而去。
火小邪压下心头狂躁,与林婉一起,赶忙翻身上马,领着乔大、乔二、黑风追赶着田问去了。
火小邪甚至想到,如果不是田问在,他会不会把水妖儿抛开一旁,忍耐不住地将林婉拥入怀中……盗拓所说的遇土则隐,是不是说田问能够稍微克制一下他的邪火……
众人不愿在安河镇这个是非之地久留,几骑快马,绕过安河镇,向着北方而去。
驶出半日,便见到一条大河阻路,田问来过此地,带着大家沿河寻找渡口,可寻了几里路远,唯一见到的一个渡口却被毁了,似乎被多枚炮弹轰烂,损坏得惨不忍睹,看不出原先模样。
田问皱了皱眉,转头看向林婉。
林婉说道:“这一段路我也没有走过,如果等不到渡船,我们沿河再走一段。”林婉四下看了看,又说道,“这里有青云客栈分号留下的气息,我们向西去,最多五十里,就能遇上木家人。”
田问看了看水势和河道两岸,说道:“不必了。”说着跳下马来,站到河边,向上游看去。上游的方向正是安河镇所在。
火小邪等人并不明白土家的本事,田问是土家的高徒,有开山寻道之能,对河流走势、风水地向一眼就明。田问已经看出,就算这个渡口被毁,仍然是上下游五十里范围内,水势最平的地方,只要两岸还有人往来,必有船只经过这里,而且最易停靠。
林婉知道田问的路数,并不多说,也下马等待。
这一行人从三宝镇向北方来,一直都是田问带路。林婉数次说可以在青云客栈休息,田问一概拒绝,按照自己的方式行走。其实按照田问的逻辑,他所行的路线,全是风水术中的顺位,纵有险恶也不会出大事。田问在安河镇的时候,一直奇怪怎么会发生潘子留下的事情,按他摆的风水卦象,安河镇是有益无害之地,但后来见到锁龙铸,田问才明白安河镇中金行暗藏,不在山水地脉的卦象之内,而且其势极盛,割舍一人在此,能留下性命,已是不易了。
但田问的困惑在于,就算金行隐与安河,无论怎么参思计量地穴八脉,安河镇对他们还是一个吉地!而且是大吉之地!怎么发生这么多变故?连本应完好的渡口,都被毁了?
田问带着大家在渡口等了片刻,果然见到一艘敞篷渡船从上游行来。
火小邪见船来了,挥臂正要喊叫,只听到船上有人大叫:“火小邪!我来了!”
火小邪噗的一声喷了出来,定睛一看,那船头站着一个人,正极为兴奋地向他们挥手喊叫,这人烧成灰火小邪都认识,就是潘子!
火小邪失声狂叫:“潘子!潘子!是你吗?潘子!潘子!”
“是我!是我,我来找你们了!”
乔大、乔二也认清了潘子,乔二一激动,跳上了乔大的肩头,两人狂呼:“我老天啊!潘师父!我们在这里呢!潘师父!”
黑风跟着火小邪、乔大、乔二汪汪大叫起来,原地乱蹦,那样子也是喜不自胜。
这艘渡船迅速地驶近了破烂渡口,潘子一个纵跳,站着木桩就蹦上了岸。
火小邪激动得忘乎所以,上前哐的一下,将潘子熊抱住,鼻子也都酸了,喊道:“潘子!你终于来了!我当我见不到你了呢!”
乔大、乔二、黑风也都围来,几个人抱成一团,兴奋的大喊大叫。
潘子被三人抱着,脸都红了,嚷道:“火小邪,你们轻点轻点!肠子要被你们挤出来了!杀人呢!”
火小邪他们这才放开,火小邪叫道:“潘子,你是怎么出来的?你没事吧!”
潘子捏了捏下巴,嘎嘎给推正了,喘道:“下巴都让你们撞脱了!哎呀,我怎么出来的,这个说来话长!大家先上船,我们边走边说!”
田问、林婉也凑了过来,面带笑意地看着潘子。
潘子说道:“唉!让大家担心了,不过我收获可不小哦!快,大家上船吧!”
遥远的山头上,段文章放下长筒望远镜,脸上的笑容消去,换上一副疲惫的神态,轻轻叹了口气。
刘队长刘锋站在段文章身旁,低声说道:“段爷,其实你不让潘子走,也没有问题的。”
段文章轻轻笑了两声,说道:“留不住的,留不住的,潘子的命运他自己已经做了决定,我又何必强留下他。”
刘队长说道:“潘子不是已经叫您父亲了吗?他就这样舍得?”
段文章说道:“他不能舍,又怎么能得?潘子想成大器,进我金家,就必须能够舍得父子之情!”
刘队长说道:“我不明白,难道父子之情还大不过他和火小邪的兄弟之情?”
段文章笑道:“潘子根本不觉得我是他的父亲,他只是应付我罢了,别看他小小年纪,心里只怕比我算得还清楚。他们此行所去,乃是要做惊天动地的大事,潘子绝对不肯放弃这个成就大事业的机会。”
刘队长说道:“潘子这样想,会不会野心太大了,如此大的野心,可是金家大忌。”
段文章说道:“不去登高看看,怎么知道天地广大?潘子这一去,必能看清自己,顺我金家体统,接过金王大位。”
刘队长一惊,说道:“潘子是承续金家之人?段爷!不,坤金王大人!难道乾金王也是这个意思?”
段文章说道:“我和乾金王为金王人选之事闹翻以后,金王之位,已经空了二十多年。我和他的孩子,都在外面漂泊历练,以期三年后决胜。呵呵呵,什么金王决胜,都是南柯一梦,我的孩子,早就死了,五年前就染上不治之症死了,我抱着我儿子的尸身,哭了数日,心中早就一片死灰。可见到潘子以后,我只想让他能活过三年,顺利进了金家!”
刘队长沉默片刻,颤声道:“潘子,他是乾金王的孩子?”
段文章说道:“是,但他也是我的孩子。乾坤二金,本就是亲兄弟,当年我和乾金王成为金家弟子之前,也像火小邪、潘子一样,有过生离死别。呵呵,而现在回想起当年我们决裂的情景,又无比后悔!当时只要坐下来商量几日,就有结论。要不是我们性子急,金家又怎么会分成乾、坤两派?”
刘队长说道:“那为什么乾金王不派人看着潘子?”
段文章说道:“这就是我们两个的不同之处,他信天命,我信人为,现在看来,反而是他做对了。”
刘队长不胜唏嘘,轻声道:“坤金王,我们回去吧,他们走远了。”
段文章看向远方,潘子他们的渡船已经消失在大河的弯折处。
段文章笑了声,说道:“刘锋,你还是不要叫我坤金王了,现在已经听着不太习惯了。”
刘队长应了声,说道:“是,段爷。我还有句话想问您。”
“你问吧。”
“田问、火小邪、潘子去盗五行圣王鼎,是真的吗?是潘子亲口告诉你的?”
“潘子没有说,但我猜得出来。加上田问一出现,我完全可以确定他们此行的目的,就是盗鼎。呵呵,盗鼎啊盗鼎,只要土行灯一灭,早晚有人去做。田问不顾土家门规,急急忙忙去做,只怕是日本人和溥仪达成了协议,东北会有大事发生。他们盗鼎出来之时,就是真正的天下大乱之始!”
“没有其他世家的人会阻止他们吗?”
“呵呵,我都能猜到他们是盗鼎,水王流川不会猜不出,火王严烈应该也能明白,木家林婉跟着田问,只怕木王早就默许,土家更不用说,土王田广怎会不了解自己的儿子田问?包括我们金家乾坤二王,知道了也不愿阻止。说白了,大家都等着看好戏,都想看看圣王鼎会最终落在谁的手中!这么多年了,一盏垂死挣扎的土行灯一直不灭,圣王鼎枯等在地宫中,土王田广再好的耐心只怕都烦了,各路贼王更是早就憋不住了!土行灯若被田问不按法典取出,绝无再亮的可能,五行灯齐灭后,就看哪路枭雄能将圣王鼎守到任一盏灯亮,那天下就是他的了。能够在有生之年亲见朝代更替,天下由分到合,最终一统天下,太平世纪,也不枉白活这一世,呵呵!”
“段爷,为什么我们五行世家不把圣王鼎据为己有?自己当皇帝?”
“刘锋啊,这个皇帝大家看着眼红,真的当上了,就知道还不如当个为所欲为的大盗好玩。所以我们五行世家,对当皇帝一点兴趣都没有,只对谁当皇帝感兴趣。你想当皇帝吗?刘锋?”
“我?段爷,我一点也不想。”
“呵呵,你要是想当,就去帮着田问他们,把鼎拿到手。再叛出金家,成为俗人,自然能争个皇帝当当。”
“段爷,你不要开我的玩笑了,我可不敢。”
“有人就敢。”
“各路军阀?蒋介石?”
“不是,这个人是潘子的好兄弟,火小邪。”段文章无所谓地笑道。
火小邪、潘子一行聚在船舱中,沿流而下。这艘船是段文章安排的,船夫听潘子的吩咐,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所以田问不急于登岸,让这艘船再前行八十里水路。
火小邪拉着潘子,聊得火热,并不怕船夫听到。因为摇船的船夫是个聋子,只能写字或打手语给他,他才明白。有林婉在此,她不费吹灰之力,就确定船夫是真聋,而且聋得非常彻底。所以众人谈论段文章、五行世家并无不便之处。
潘子憋得久了,几乎不用火小邪发问,就竹筒倒豆子一般,噼里啪啦把自己的事情全部讲了。
原来潘子与段文章独处之时,已经明确说了不能留在段文章这里,段文章苦劝未果,潘子也不相信段文章是自己父亲。段文章以父亲身份带潘子“回忆往事”,潘子见段文章没有恶意,便让他带着自己进了锁龙铸。锁龙铸的刀海是第一关,小屋子内还有八道机关,一道比一道厉害,段文章一一介绍,听得潘子心惊肉跳。
好在段文章将机关停了,两人一直走到最下方,才见到长长的走廊,铁门无数。潘子正觉有异,一扭头却不见了段文章。潘子害怕,原路返回,可原来下来的地方却改变了形状,完全不认识,潘子寻了半天出路,最后被困在一个铁皮屋子内,四面锁死,只有一个孔洞,从里面望出去,居然能看到外面的情形,亲眼目睹了火小邪、田问、林婉等人试探万鳞刀海的全部过程。
直到火小邪来到小屋前,还要入内,潘子才急得撞墙,他知道小屋内的八道机关,比刀海不知厉害了多少倍,火小邪要是妄入,只怕是活不了。
潘子狂吼乱叫,以死相逼,脑袋撞的全是大包,终于引得段文章让他说话。潘子大叫一番,让火小邪听到,见火小邪走了,才算安心。
后来段文章和刘队长两人一起来到,段文章以无数条件相劝,说得情真意切,颇为让潘子动容,感动之下,认了段文章当爹。潘子认了爹后,反过来劝段文章让他走,潘子皮厚,舍得嘴巴出力,一口一个亲爹啊、不孝子如何如何,趴在段文章床边苦劝一夜,终于说动了段文章,让他去追火小邪他们。潘子一大早赶到田问他们宿营的小河边,只见一个黑脸的猪头状男人发了疯的吼叫着来回奔跑,此地已经人去楼空,篝火还有余温。
潘子知道田问要渡河,便以水路追赶,果然得偿所愿,追上了火小邪他们。
潘子说完,挤着眼睛笑了笑,说道:“我还得了几个宝贝。”说着从船中一个牛皮包中取出几件东西。
潘子手中持着两把银亮的手枪,居然是刘队长所用之物!潘子说这是刘队长送给他的,让他留着护身,远战有妙用。除此以外,还有大把子弹,一大堆怪模怪样的小器械,其中有几根钢簧,潘子说是刘队长别在领子上的东西。最后潘子拿出一个长条铁器,咕噜咕噜手上拆卸一番,就变成了一个带棱角的钢球。
潘子笑道:“这个玩意叫八变球,能够组合成许多种工具,使用起来非常有趣。哈哈,这是段文章,我那个有钱的爹送的。”
火小邪见了这一大包工具,说道:“全是这些了?”
潘子做了个鬼脸,说道:“知道瞒不住你,还有这个。”潘子嘻嘻哈哈从怀中摸出一张纸,抖开了一看,是一张银票,上面的数目是三百万现大洋。
潘子笑道:“我叫了一晚上亲爹,这是口水钱,反正我爹钱多得用不完,我要点路费,也没啥错。哈哈。怎么样,这可是随用随的,我们两个挣来的,和土家、木家没关系。”
乔大、乔二发傻道:“三百万大洋,能干啥啊?”
潘子嘿嘿道:“能够娶三百个老婆,买一座山,修一套一千间房的大宅子,吃穿不愁地过一辈子。”
林婉捂着嘴笑了起来:“潘子,三百个老婆,你受得了吗?”
潘子豪言壮语道:“皇帝老子都三千个妃子呢,他怎么用,我怎么用。哈哈。再说,这钱还不一定用来找老婆呢。”
火小邪骂道:“那你要这么多钱做什么?”
潘子说道:“我尽管不知道怎么,但钱多了也不咬手,总有用得上的地方。嘿嘿!说老实话,段文章如果真的是我亲爹,我还是挺开心的。”
火小邪说道:“其实我不明白,如果段文章真是苦口婆心地对你说这么多,你还不相信他是你亲爹吗?”
潘子说道:“我真的想相信啊,可我当孤儿当惯了,突然有个爹,不太习惯,其实我……”潘子说着,突然眼睛发红,赶忙转过头去。
火小邪看在眼里,说不出的,他心里想念父母的哀愁越来越浓重。
潘子绕开话题,将两把银枪举在手中,拉起火小邪说道:“火小邪,我给你看我的枪法!这东西和齐掌炮没多大差别!”
火小邪哈哈一笑,两人笑闹着跑到船头,潘子左右手举枪,说道:“看到岸边那颗枯树顶上的树杈没?”
火小邪顺着潘子的眼神一看,果然看到一百步开外的岸边,有一颗枯树,枝干被人劈砍得差不多了,树顶上还留着一根明显的树杈。
火小邪点头应了,潘子喝了声好,抬手就打。
“啪”的一声,树杈打飞,“啪”的一声,树杈从中间被打断,“啪啪”两声,两截树枝被再被打断。潘子左右手轮着开枪,速度和准头好不惊人。
火小邪喜道:“厉害啊!”
乔大、乔二也真心诚意地拍马屁道:“潘师父厉害!”
田问、林婉候在一边,微笑不语。
潘子并不得意,说道:“枪是个好东西,威力挺大,就是用起来麻烦了点。首先就是子弹,没子弹这个东西就是个废物,第二就是火力不受控制,打出去的东西速度都一样,不能随心所欲,第三就是太容易被对方判断子弹打出的方向。我玩了三年齐掌炮了,要说灵活方便,偷盗之用,手枪屁用都没有,最多拿出来吓唬人。”
火小邪说道:“那个刘队长用枪就用得出神入化,我们两个人一点赢他的办法都没有。偷东西的话手枪没有用处,防身退敌确实是好东西。”
潘子嘿嘿笑道:“也是也是!有这么个威力强大的兵器在手,再碰到郑则道这贱人,我啪啪啪啪啪来上一梭子,非把他打出个血窟窿不可。”
林婉轻声说道:“现在人们越来越多地使用西方科学,用以弥补自身缺陷。一把手枪在手,比苦练十年飞刀来得更方便,天上飞的,水里游的,耳中听的,眼能见的,以前不知道要多少时间勤学苦练的技艺,科学技术均能便捷实现,这样下去,总有一天,五行盗术会变味,谁不想取捷径呢。拿木家来说,现在的西医从根上与我们不同,尽管木家觉得西医乃是治标不治本的粗陋医学,但西医在效用上能立竿见影,只怕假以时日,西医会把中医逼得走投无路呢。”
火小邪说道:“林婉,我觉得你太过于担心了,手枪这些东西虽然厉害,也要看谁在用。如果是胡霸天那些流氓拿枪,人手一把又能如何,我的身手能够躲过!但手枪在潘子手里,却威力大增,如虎添翼。人用枪,而不是枪用人。”
林婉说道:“火小邪你说得很对呢。可是反过来一想,外界的工具很强,若是自身修行不够,反而会成为工具的俘虏。我们尚能驾驭,世人有多少能明白?现在天下贼盗的品行越来越差,许多荣行贼人都不守贼道,和土匪强盗一般,只知炫耀武力,贪婪忘义,不学无术,好逸恶劳,这样下去,五行盗术恐怕连继承之人都不好找了。”
火小邪哑然,回想这几年他在江湖上的所见所闻,贱粽(不守规矩的贼)越来越多,近乎于流氓无赖,胡霸天他们只有一点三脚猫的偷盗本事,却仗着刀枪在手、人多势众,就能横行霸道,自诩为荣行。火小邪想一想都觉得有气!是否真的如林婉所说,世道乱了,西学东进,西方的文化道德观念冲击中土,物欲横行,人们的品德正在逐渐败坏,老祖宗的东西逐渐不被接受,勤学苦练、遵法重典的品德被人忽视,使得盗术一代不如一代。
想到这里,火小邪多少有些无奈,于是说道:“至少我们这一辈不会如此!再往后几十年,盗行会如何,实在难料!做好自己便是!”
潘子插话道:“林婉姑娘,我知道你是埋怨我见到金家的枪啊、机关啊就忘乎所以了,提醒我注意呢。您一定放心,我喜欢这些东西,却更在乎自己操纵他们的本事。就好像我贪财爱钱,却不会被钱使唤着当驴推磨呢!哈哈!”
田问转过脸来,看着潘子,说道:“金家性子。”
潘子笑道:“田问大哥,你说话还是这么言简意赅啊,金家性子是什么啊?”
林婉说道:“田问的意思是说,金家人的性子就和你差不多,只怕潘子你以后会是金家的大人物呢。那位段爷,你认的爹爹,估计也是金家数一数二的人物呢!”
潘子做了个怪相,苦着脸说道:“可是我现在都想不清楚,如果让我一掷兆亿,这么多钱我该怎么,到哪里啊。苦啊!哈哈!”
潘子怪腔怪调,表情丰富,逗得火小邪、乔大、乔二、林婉都跟着他笑了起来。
田问虽说脸上不笑,眉头却已展开,看样子心情也是不错!
渡船冲过一道河流弯折处,渐渐向岸边靠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