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神教授叫道:“看来张四他们已经进去了!一路留下了记号!这里应该安全,继续寻找记号,我们前进!依田君!你听到没有!”依田中将狠狠白了宁神教授一眼,他这时候懒得再和宁神争吵,便命令道:“全体前进!”
这群日本人慢慢前行,不断发现张四他们留下的记号,很快便已经走到周先生、钩子兵藏身之地。
有个日本兵走在最前,灯光照耀处他依稀看到藤蔓间有个人影一晃,吓得他微微一退,正要呼喊,就觉得喉头一甜,说话全变成呜呜声,鲜血从喉咙处喷涌而出,已被人一刀割断了颈动脉。这日本兵眼睛一翻,扑倒在地,抽搐了两下,就死翘翘了。
跟在这日本兵身后的另一个日本兵正觉得奇怪,怎么前面人突然摔倒了,正要上前一步去看,脚下突然被什么东西咔的一下绊住,一股大力将他拽倒,就在倒下的一瞬间,一把刀将他喉咙切开,顿时就死了。
眼看着咣咣倒了两人,日本人全部注意到了,正在吃惊之时,唰唰衣裳作响声传来,一个站在最侧面的日本兵呃了一声,被利刀卷了个转身,喉咙的鲜血喷出老高,正好溅在旁边几个人脸上。
立即有日本兵大叫起来:“有机关!有机关!”
话音刚落,嚓嚓嚓数声风响,几把三爪钩从阴暗中射出,对着人脑袋而来,两把三爪钩嘭的一声夹住了两个日本兵的脑袋,就这个一碰一合的劲道,顿时把两个日本兵打得头破血流,翻倒在地。剩下三把三爪钩,也纷纷夹住了日本兵的手脚腰部。
日本人顿时大乱,哇哇叫喊了起来:“是机关!是机关!”抛下中招的五个日本兵不管,拼命往后退去。这些日本人一时间没有想到,是周先生对他们动手,而是下意识地认为,仍是地宫里的机关发动。
依田中将、宁神教授也是大惊失色,疯了似的往后就退。
可是他们刚退几步,前侧一个日本兵厉哼一声,咽喉被人割开,猛跑了几步,跌倒在地,一命呜呼。人影晃动,似乎有人从四面八方围拢过来。
宁神教授惨号一声:“是人!这里有人杀人!”
几条人影从阴暗中跳出,手起刀落,将被三爪钩擒住的五个日本人全数割喉。虽说有日本人想反抗,却哪里是配合默契的钩子兵对手,身子被三爪钩抓着一歪,身法一乱,就见亮光一闪,便挨了一刀。瞬间之内屠了五个日本兵,钩子兵们身子一晃,收了三爪钩,又跳进黑暗中不见了。
“哈哈!哈哈哈哈!小鬼子们,你们的死期到了!伸长了脖子!我让你们死得痛快!杀!”一个苍老的叫声,从前方暗处传来。
宁神教授和依田中将几乎同时惊声大叫:“周先生!”
“哈哈!正是我!”周先生冰冷冷的笑声从前方传来,随即一个人影一闪,跳了出来,远远地看着宁神教授、依田中将。
宁神教授还是不信周先生会大开杀戒,高叫道:“周先生,你疯了吗?张四先生呢!”
“给我杀!”周先生根本就不回答。
四处人影乱窜,钩子兵们各自跃出,阵法齐整,不断移动,以藤蔓作为掩护,霎那间将一众日本人围住半边,刀光闪闪,杀气腾腾,三爪钩舞得嗡嗡做响。
依田中将狂吼一声,噌的把军刀抽出来,高举在身前,做出搏命的态势。
宁神教授依旧高叫道:“周先生!发生什么事情了,有话好商量,别动手!”
宁神的话音刚落,数把三爪钩带着一股寒风,已经席卷而止。宁神教授吓得惨号一声,咕隆滚倒在地,玩命躲藏。宁神教授算是明白,周先生杀心已起,根本没有商量的余地了。
几把三爪钩冲着日本人的脑袋抓来,其速之快,简直容不得人有闪躲的余地。日本人挤在一块,本就慌乱,哪里跑得开,几把三爪钩就像长了眼睛似的,嘭嘭嘭夹住日本人身子,立即猛地拽回!
血光四溅,这次三爪钩并不是为了将人夹住,而是纯粹以伤人为目的,三爪钩的倒刺全部换成了锋利无比的薄片槽刀,猛力拉扯,能断人经脉,更厉害的是,三爪钩的三个钢爪中央,还插入了一把六刃钢钎,爪子打开的时候,这把钢钎会急速旋转,能将人扎出一个血洞,更是夺命。张四爷、周先生带领的御风神捕,平常并不会杀人夺命,多是擒住即可,留下活口,所以罕见他们使出这种血腥的手段。
日本人哪里见识过这种骇人的杀手,数声惨叫之后,二人被三爪钩割断了咽喉,一人胸口被刺穿,三人一命呜呼。还有两人胸侧、腰眼被扯得稀烂,开膛破肚,疼得满地打滚。
这些个日本人毕竟是久经训练的特种士兵,明白这是生死之斗,虽说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找不到反抗的法门,但狗急了跳墙,掏出腰间的手枪一通乱射,同时几个人红了眼,嗷嗷狂叫,更是拿着军刺就向钩子兵所在的方向冲去。
周先生要的就是日本人乱射乱跑分散开来,在这种林蔓密布、阴暗连绵之处,开枪纯粹白搭。日本人一散开,正中下怀,钩子兵们如同灵猴一样穿梭躲闪,三爪钩齐飞,根本容不得日本人接近,便都宰杀了。
眼看着场中仅有依田中将、宁神教授和两个日本兵还活着,其余十几人全部死了个干净。周先生早有吩咐,留着依田、宁神不杀,生剥活刨,好给张四爷祭旗。
宁神教授手持短枪,依田中将高举军刀,进退不得,与剩下的两个日本兵紧紧靠在一堆,已经是战栗不止。
“杀!”周先生厉声喝道。
黑暗中又有几把三爪钩电射而出,冲着两个日本兵而来。三爪钩一共四把,二把一组,分别袭向上下身,无论中了哪把,就难有命在。
这两个日本兵眼看没有活路,可说时迟那时快,其中一个日本兵突然将另一个一把拽过来,挡在身前,左右一支,四把三爪钩竟都抓在一个人身上。放出三爪钩的钩子兵也愣了,这个人好身手啊,势大力猛,拿捏火候恰到好处,居然能用同伴当肉垫,一次避过四把三爪钩。
噌噌作响,四把三爪钩被拽了回去,中钩的那个日本兵肝脑涂地,被三爪钩带着向前冲了两步,扑通一下脸冲地栽倒,一命呜呼。
宁神教授、依田中将目睹整个过程,也觉得那个日本兵身手好得有些异常,瞪着眼睛一看,依田中将惊呼道:“渡边下士!”
这个用人做盾牌挡住三爪钩的日本兵,正是发现了周先生记号的渡边!
这个叫渡边的士兵也不搭理依田中将,反手在脖子后面的衣服下一抓,竟让他提出一柄明晃晃的中等长度的武士刀。渡边唰唰舞了两刀,卷起两重刀,很是耀眼。
渡边沉喝一声:“丢思噶!”嘭的一声,一团浓浓的白烟腾起,顿时将他罩住。
周先生眼见这个渡边举动异常,心中一紧,暗喝道:“不好!他不是普通人!”
周先生想到这里,立即高声喝道:“弟兄们小心!防备四周!”
白烟渐渐散开,只见一个全身黑衣的蒙面人持刀静立,左手手指二指伸直,结了一个手印。
周先生一看此人这般打扮,惊喝一声:“是甲贺的忍者!”
依田中将、宁神教授眼睛都看直了,虽说他们见过的忍者也不算少,但一直在身边的士兵渡边,居然就是一个身手高强的忍者,大出意料之外。
宁神教授如同见到救星一样,狂叫起来:“伊润大人!伊润大人!请救我们!”
依田中将见忍者终于现身,虽说还没看到伊润广义,总算松了一口气,知道自己有救了,举着军刀,开始狰狞地笑了起来。
周先生眉头紧锁,突然一个日本兵变成了忍者,也是他没有想到的。张四爷、周先生一路小心,并没发现忍者跟随的证据,难道自己被糊弄了?依田、宁神这帮人,包括自己,都是忍者利用的工具?藏得好深啊!坐收渔人之利啊!真正的主角原来是日本忍者!这些忍者还真是沉得住气,宁肯牺牲宁神、依田手下的所有人,都不现踪迹啊!
周先生心中剧疼,暗骂一声好狠,手上一挥,高喝道:“杀了这个忍者!”
钩子兵们静静看了半天,只等周先生开口,一听号令,顿时三把三爪钩从各处向这个忍者涌来。
这个忍者动也不动,好像木雕石铸一般,眼看着三爪钩就要涌至,嗡嗡嗡古怪的破空之声,似乎一股黑色的眩光从忍者身后泛出,只听当当当三声锐响,光火四溅,三把三爪钩全部被劲力荡开一边。
钩子兵们大惊,赶忙收动绳索,将三爪钩拽回。三爪钩一荡回,拿在手中一看,更是吃惊不已,三爪钩乃是精钢打造,居然被利器斩出了深深的一道刀痕!
那站立不动的忍者将手放在唇边,呢喃不停,竟如念咒一般。就见他身后一大片空间猛然一暗,似乎被巨大的黑纱蒙住。一柄黑色的长刀慢慢探出,异常诡异!其实那把刀完全就是黑色,根本看不出是刀,但是刀锋极亮,虽说只是一条细线,却仍然非常显眼。随着黑色的长刀缓缓探出,一个白色的身影如同从这个忍者身体里走出似的,背对着周先生他们,缓步移出,整个地宫中一片死寂,周先生他们一时不敢来攻。只听得踏踏踏木屐声响,一个穿着雪白和服的男子,走了出来,慢慢转过身,持刀静立。
宁神教授眼泪狂奔而出,扑通一下跪在这人脚边,哭喊道:“伊润大人!您终于来了!我们的人都被他们杀光了!”
依田中将也忘乎所以,立即收了军刀,向伊润大人深深鞠躬。
那个叫渡边的忍者也是单膝跪地,毕恭毕敬地紧守在伊润广义脚边。
伊润广义面无表情,直勾勾地看着远处的周先生,用非常纯正的中文说道:“周先生!幸会了!我的名字叫伊润广义。”
周先生看这人气度不凡,身形如同山一般稳健,目光凌厉,不怒自威,心中一惊,想道:“伊润广义?这名字从来没有听说过!他到底是谁?怎么能用如此古怪的方式出现!此人绝不简单!乃是劲敌!”
周先生严守法度,喝道:“你是什么人!装神弄鬼,饶不了你!”
伊润广义说道:“我是大日本帝国天皇陛下的忍军侍卫长,是全日本正甲奥御间、八贺火行流、山鬼义风影十五宗派忍者的管理者,是密殿四影的宗主。我敬佩张四先生、周先生是有才华的英雄人物,如果你们能与我合作,我不胜荣幸。”
周先生哈哈大笑:“名头还不小,一念一大串!你这个人真有趣,我刚刚杀了你们这么多人,你还以为我会与你合作?嘿嘿,不用玩这些玄虚,老夫不吃你这一套,有什么本事统统拿出来吧!”
伊润广义纹丝不动,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直愣愣地问道:“周先生,你认为你有胜算吗?我最后问你一次,是否与大日本帝国合作?”
周先生本想再与伊润广义舌战几句,探探他的深浅,一见他这副尊荣,这种口气,回想这三年来的无数辛酸,耻辱感冲天而起,根本无法按捺住,破口大骂:“做你的梦去吧!兄弟们,将这个装神弄鬼的神棍切成肉末!杀!”
周先生虽大喊杀,口气却不同之前,乃是拖了个长音。钩子兵心领神会,周先生这样喝令,是让大家提高戒备,万万不能轻视,摆好阵法,谨慎应对。
周先生身子一纵,跳入藤蔓的阴影中,钩子兵们亦都退入暗中,随即嗖嗖嗖的拨片声四处响起,脚步声沙沙作响,钩子兵已经步好了阵势,要会一会这个号称忍军头目的伊润广义。
伊润广义还是一动不动,嘴中轻念了一声:“皆前!”他脚边的忍者立即站起,又是呢嘛哞一样念咒。
也是奇了,伊润广义宽大的白色和服后,一层又一层的黑影涌出,似乎幻化成一个个人形,皆是穿黑衣的蒙面忍者,这些忍者从伊润广义背后奔出,身子一躬,眼光如电一般扫了几眼,就扶着背上的忍刀,鬼魅一样四散跑开。就只是眨了几眨眼睛的工夫,伊润广义背后奔出的忍者,就多达十余个。其中两个忍者,抓住宁神教授、依田中将,几乎将他们扛了起来,奔到伊润广义身后的黑影中,消失不见。
周先生躲在暗处见了此等异景,背心发凉,深知这一战凶多吉少。
周先生加速拨动弹片,传下号令,不能再犹豫下去,先对伊润广义进攻,争取一举拿下这个首领。
钩子兵得令,顿时又是五把三爪钩向伊润广义掷出,不仅如此,三爪钩后面还跟着飞刀,交错前行,专攻人体一招用尽之后,形成的不能周转闪避之处。这一招很是厉害,伊润广义你再生猛,是人也不是神,看你怎么挡下来。
伊润广义如同没有看见,将刀一垂,整个人就如白色的幽灵一样,一下子退入黑暗中不见了。三爪钩、飞刀击了个空,继续向前,却如中败革,噗噗作响,好像射中了黑暗中巨大的幕布。
钩子兵一拽绳索,想把三爪钩拉回,可是绳索崩得笔直,三爪钩却夹在黑暗中的不知名的物体上,怎么都收不回来。
周先生一见,大喝一声:“不要僵持!松开绳索!”
钩子兵见状,连忙舍了绳索,持短刀应战。
只听伊润广义的声音传来:“周先生!你刚才杀了我们许多人,这些人都不是白死的。我早就识破了你们,你已经完了。我们是你们的影子,没有人比我们更善于藏在暗处。”
伊润广义话音刚落,一声巨大的破空之声,一个钩子兵身后依靠的巨藤被切断,一柄长刀带着巨大的力道,斩断巨藤的同时,把这个钩子兵卷得翻了个身,脖后颈椎已被斩断,哼都没哼出声来,就倒在地上死了。
钩子兵见死了一个兄弟,却不知忍者在哪里,赶忙继续结阵,互为依托,寻找到底忍者潜伏在何处。
特特特特特连声细响,从黑暗中飞出了漫天飞镖,如同满天星斗突然乍现,这些飞镖来得又急又快,许多竟是带着弧度飞来,数个钩子兵刚刚看到,已是避无可避,身上中了十余镖,那些飞镖有的是三叶,有的是四叶、五叶,有的居然是个扭曲的圆盘。飞镖明显带毒,扎在人身上,迅速就泛起一片黑雾,中镖的钩子兵挣扎几下,喊不出两声,就七窍流血而死。
周先生和钩渐守在一处,只听到四周钩子兵们不断闷声惨呼,扑通扑通纷纷倒地,心里简直要滴出血来。他们有些想不明白,明明是自己藏在暗处,怎么一转眼,反而变成在明处了?不仅如此,连忍者在哪里发动攻击,都发现不了。
周先生、钩渐惨然对视一眼,做梦都没有想到,战局会如此快地扭转过来,连喘息的余地都没有留下。
周先生又急又气又怒,哇的一口鲜血喷出,厉声道:“倭寇狗贼!纵使你们今日嚣张了一时,也嚣张不了一世!来吧!快来杀了我吧!我在这里!”
钩渐也是站起身放声长吼:“有本事就出来一对一地较量!出来啊!小日本!你们不敢吗?”
“是吗?”钩渐身边突然有一人低声说道。
钩渐一回头,一道黑光已经重重地压下,其速并不很快,却已是到了头顶。
钩渐啊的一声叫,来不及躲避,只能双臂一架,硬生生地拦住。
那把黑色的刀一下子切入钩渐的肉中,咯的一声,已经砍到了骨头。
钩渐啊一声大叫,被这股缓慢而沉重的刀力压得单膝跪下,死命支撑。
周先生见状,立即要扑上去营救,可是刚一起身,脖子后突然探出两把短刀,交叉着架在周先生的咽喉之处。周先生余光一扫,他身后正紧贴着一个黑衣忍者,头部包着一层黑纱,居然连眼睛都看不到。
“你很有勇气!”砍住钩渐的黑色长刀,似乎能说话一样,渐渐从刀柄处现出一个人影,唰的一亮,黑色几乎是瞬间退去,雪白的颜色晃得人眼前一,钩渐眼前,竟是一身雪白和服的伊润广义。他拿着的刀,正是日本最著名的密刀之一——乌豪。
钩渐支撑着双臂,血已经流满全身,乌豪的刀锋已经贴在钩渐脑门上。伊润广义再一用力,只怕能将钩渐脑袋切开,而奇怪的是,乌豪一直停住,并不下切。
钩渐瞪着眼睛大骂:“杀!快杀!不杀我你就是我孙子!鬼孙子!我操你祖宗十八代!”
“嗯!你叫什么名字!”伊润广义冷冷地问道。
“我叫你亲爹!亲爷爷!”钩渐不依不饶地叫道。
“我佩服不怕死的男人,你不错。我不杀你,你可以带着周先生离开这里。”伊润广义冷冷说道。
“你不杀我,但我会杀你。你不杀我,你就会后悔的!”钩渐厉声骂道。
伊润广义看向周先生,说道:“周先生,中国有句古话,叫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对不对,你们全部死光了,这个世界会很无趣的。周先生,我让你和他离开,你们可以重振旗鼓,随时找我报仇。怎么样?”
周先生呵呵冷笑:“此话当真?”
“当然是真!”伊润广义冲周先生背后那个忍者嚷了一句,那忍者嗨的一声喝,松了周先生,躬着身子退入暗中,消失不见了。
伊润广义将乌豪刀抬起,低声道:“你们走吧。”
钩渐见刀子松开,哪里肯放过伊润广义,身子一扑,想抱住他的双腿,将他绊倒在地,同归于尽。可是钩渐这一扑,却扑了个空,伊润广义白色的身影骤然一退,立即漆黑一团,没了踪影。
四周突然间,再没有一点声音。
半晌,钩渐才低声地哭道:“为什么不杀了我,为什么?这种奇耻大辱,我受不了,我受不了!”
周先生走上前,表情漠然,拍了拍钩渐的肩膀,说道:“钩渐,跪下!答应我一件事。”
钩渐跪着转过身来,一头嗑在地上,嗵的作响:“周先生,兄弟们都死了,我不想再活下去了。周先生,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啊?”
周先生缓缓坐下,按着钩渐的肩头,沉声道:“钩渐,你必须答应我一件事,也不枉你从小跟着我。”
钩渐泪流满面,说道:“周先生,我一直把你当成我的父亲……周先生,请说吧。”
周先生说道:“钩渐,御风神捕中,除了张四爷和我,学识最好、功夫最高的便是你了。我老了,这一战下来,我已经没有了斗志,心如死灰,现在只想着能陪张四爷和众位兄弟,一同死在这里。可是御风神捕不能因此亡了,钩渐,从现在开始,你就是御风神捕第十代传人,你必须活着离开这里,重建御风神捕。这个世界上,不能只有贼,还必须有抓贼的人。”
钩渐哀道:“周先生,可是我……”
“不用说了!”周先生低喝道,从腰间解下一块铁牌,递给钩渐,“这是御风神捕世代相传的令牌,有此牌在,御风不亡!拿好!”
钩渐颤巍巍地接过,长跪不起。
周先生叹了一声,又从怀中摸出一面铜镜,一面腰牌,深深看了几眼,说道:“钩渐,你出去以后,将这面玲珑镜和张四爷的腰牌葬在一块,也算是了了张四爷最后的心愿。钩渐啊,拿去吧!好好活着,等你重建了御风神捕,再回来替我们收尸!”
钩渐含泪将玲珑镜、腰牌收下,放入怀中。
周先生仰天叹道:“御风神捕纵横一世,最终却落得惨败在贼王的地宫中,这是天意啊!天意啊!钩渐啊!快走吧!咳……”周先生最后咳了一声,一抬手,一把尖刀已经刺入心窝,头一低,已然坐着死了。
钩渐抱住周先生双膝痛哭不止,却又怎能唤回周先生等人的性命。
钩渐将周先生放平,嗑了三个响头,抹去眼泪,惨号一声,夺路而走。硕大的地宫中,无声无息,哪里还有日本人的影子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