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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大贼王(典藏版全8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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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水态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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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水态不定

火小邪、王孝先两人一前一后,进了一户人家的宅院。

火小邪不禁问道:“你住这里?”

“是啊!”

“这不是有人住着吗?”

“睡死了睡死了!”王孝先伸手一指,只见一条大黄狗四爪朝天,睡得舌头耷拉在一旁,很是香甜。

火小邪无奈一笑,跟着王孝先向屋里走。

客厅里,一个中年男子靠在墙角,睡得更是痴香,打雷也不像能打醒的劲头。

再往里屋走,一对母女趴在桌上,睡得同样鼾声大作,口水淌了一桌。

火小邪又笑骂道:“你这个道士,真会闹腾!”

王孝先说道:“这样才安全,我一路都是这样借宿在人家的。”

“你这还叫借宿啊!”

“我本来就是贼,不偷他们东西便是了,再说这种人家,也没有什么好偷的。来来来,再往里走。”

王孝先一直带着火小邪走到厨房里,方才停步,说道:“今晚我们就在这里休息。”

“搞不懂你啊,你费这么大劲,不睡屋里,非睡厨房干什么?”

“木家人除了在青云客栈外,不睡别人的床。”

“好吧,好吧。”火小邪无奈,只好身子一蜷,躺在柴草上。

王孝先盘膝而坐,若有所思地看着火小邪。

火小邪打了个哈欠,困意浓浓,晃了晃头,勉强清醒一点,说道:“问你点事啊。”

王孝先摆了摆手,说道:“火小邪,我劝你还是先睡一觉吧,我们有大把时间聊天。”

火小邪眼皮子出奇的沉重,哼哼道:“喂,病罐子,你不会,也给我下了痴睡药吧。”

王孝先看着火小邪说道:“是!”

火小邪根本无力站起,只是奋力地眨着眼,哼哼道:“为,为什么?”

王孝先说道:“木王有令,我这次出来,如果能找到到你,一定要对你实话实说。你自从进了这个屋子,就中了痴睡药,再进了这个厨房,又中了不醒药,这个厨房里,有三道药阵,专门为了制伏你这样的大盗的。放心,对你没有伤害,你好好睡一觉,对你身体也好。”

“为,为什么……”火小邪根本抑制不住自己的睡意。

“因为,我要检查你的身体,确保你现在的体质,可以救我家少主林婉……”

“你,你……”火小邪头一歪,睡死了过去。

“之所以要告诉你实话,是不想你能够心甘情愿去救人,喂,火小邪?”

王孝先叫了声火小邪,见火小邪的确睡得人事不省,轻轻笑了声,说道:“你失忆了,林婉估计你也忘了,还真有点麻烦,你醒了以后问我,到底还要不要对你说实话呢?”

王孝先站起来,在地上铺了一张白布,又去把火小邪扶过来躺下,解开火小邪的衣裳。

王孝先检查了一遍火小邪全身的伤势,骂道:“水家人的医术简陋至此!简直不能看!还是我来吧。”

王孝先将火小邪衣裳褪去,剪开绷带,慢慢按压火小邪的身体各处,判断伤势,结果在火小邪的后腰侧,摸到一处伤痕下的皮肉里有异物。

王孝先眉头一皱,取来小刀,将火小邪皮肉划开,微微一挤,便从皮肉里挤出一颗暗红色的小珠子,微微透亮,好似珠子里有条红色的小鱼在慢慢游动。

“这是什么?”王孝先仔细端详一番,不知此为何物,便用纱布擦净,暂时放于一旁,继续为火小邪医治。

王孝先当然不知道,这个戒指上的小珠子,就是火家火王的信物!一对火煞珠中的一只!

火小邪在火家祭坛,严烈临终给了火小邪一对火煞珠,乃是登基火王之位的重要信物,中途被郑则道暗算,横刀夺爱,抢走一颗,火小邪身边只留下了这么一颗。火小邪生怕有失,便在离开火家祭坛,赶回奉天途中,学火王严烈的样子,也割开自己的皮肉,将珠子藏在皮肤下,若不仔细捏找,一般人是发现不了的。

水家的水信子、水媚儿发现火小邪,为他医治包扎,本有机会发现这颗火煞珠,只可惜他们并未得知有一颗火煞珠在火小邪手中,故而大意了。

然而木家的王孝先不同,他精通医术,重新为火小邪上药包扎,检查仔细,自然能够找到。

王孝先检查完火小邪的伤势,并不着急医治,而是先从背囊中小心翼翼取出一个瓷瓶,将瓷瓶的蜡封小心烧开,拔开瓶塞,飞快地在火小邪胸口一倒,一粒红色冰瞬间绽放在火小邪心口处,随着火小邪的心脏跳动,冰闪了几闪,逐渐变作白色,隐入火小邪肌肤下,消失无踪。

王孝先抹了把汗,低声道:“万幸!林婉有救!”

清晨,一缕阳光洒入,照在火小邪的脸上。

火小邪迷迷糊糊翻了个身,本想继续睡去,可猛然想到昨晚上被王孝先用药致使昏睡,立即惊醒,翻身坐起!定神一看,自己仍然躺在厨房的地上,但不见了王孝先。

火小邪一拍身上,衣裳尽去,全身重新包扎过,本来一动就疼痛的地方,也轻松了许多。火小邪不敢大意,慢慢爬起,寻找自己的衣裳,却听见门外脚步声响。

火小邪一返身,将灶台上的菜刀拿起,全身戒备。

王孝先端着一碗冒着热汽的药水,急匆匆地走了进来,一见火小邪手持菜刀,哑然笑道:“火小邪,你醒了啊?快坐下快坐下!”

火小邪不敢放下菜刀,低喝道:“病罐子,你搞什么名堂?”

“什么名堂?让你好好睡一觉,顺便把你的伤重新诊断了一遍,重新上药包扎,怎么样,比水家人的手艺好多了吧。”王孝先放下汤药,走了过来。

火小邪拿着菜刀,也不敢劈他,只好愣了愣,颇为尴尬。

王孝先看了看火小邪的脸色,说道:“不错!脸色好多了!火小邪,你觉得怎么样?是不是觉得轻松了许多?”

火小邪尴尬一笑,说道:“是舒服了不少。”

王孝先把火小邪的菜刀拿过来,放回灶台上,端起药碗,说道:“给你熬了一晚上,现在喝刚刚好,木家的极品良药!喝了恢复得更快!”

火小邪不接碗,歪着头对王孝先说道:“病罐子,你昨晚对我说什么来着?什么制伏我这种大盗,还有我能够救谁?”火小邪昨晚听了王孝先说话,神智已经迷糊,只记得前半段的话,后半段则是断断续续的,没完全听清楚。

“先喝了,我再与你说一遍。”

“病罐子,你再玩样,别怪我翻脸啊。”火小邪接过药水,咕咚咚几口,喝了个干净,叫道,“还挺好喝,一点不苦。”火小邪坐了下来。

“你不怕有毒?”

“你摆了三层药阵,专门制伏我这个大盗的,你要收拾我,昨晚就把我宰了,我怕你什么。别扯了,你昨晚后半段话说的什么?”

“其实没什么,我就是说你好好睡一觉,对你自己身体也好,没了。”

“不是,还有什么救什么什么人。”

“我说过吗?”

“没有吗?”

“没有啊,我就是絮絮叨叨几句,让你好好睡觉,别硬撑,没事的,别怪我。我也记不清了。”

“真没有?”

王孝先摊了摊手,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突然想起了什么,从衣袋中摸出一个东西,递到火小邪手中:“从你身体里找到了这个,我没给你塞回身体里去,用线包了包,还你吧。”

火小邪拿起一看,牛皮筋里包着一个暗红色的小珠子,里面似乎有条红色的小鱼在慢慢游动,很是神奇。

“我的?”火小邪问道。

“你身体里的,当然就是你的。我们木家人,可不贪图这些小便宜。”

火小邪看着这颗珠子发呆,忽见珠子里的“红色小鱼”,突然游动的快了几分,片刻之后,才重新安静下来。

“嗯?这东西有点意思!”火小邪说道,“好吧,虽然我不认识,既然是我身体里的,就当是我生的蛋吧,哈哈!”

“你可以戴着,这种细线非常结实,用蟒皮做的。”

“谢了!”火小邪抖开细线,将小珠子戴在脖子上,殊不知,这颗火煞珠里的红色小鱼,又突然快速游动了一下。

而就在火小邪、王孝先所在的房舍外不远,有一个相貌异常清秀甜美的女子,正站在街角,低头看着手心。她约摸只有十六七岁的年纪,打扮得如同大户人家的丫头,面带红润,眉目娇羞,十分的招人喜爱,似乎正看着小情人送她的定情信物。而她手掌中,居然有一颗与火小邪所持的火煞珠一模一样的珠子,珠子里也有一条“红色小鱼”,游动突然加快之后,慢慢平复。

这个俏丽的女子轻轻笑了一下,将珠子牢牢握住,小步盈盈地走了开去。

火煞珠,世间奇物,天生一对,彼此感应,亮时同亮,灭时同灭。两颗珠子越是靠近,珠子里的“红色小鱼”便会加快游动的频率,可以以此来相互寻找。不仅火煞珠,其他四行的木广珠,水灵珠,土盘珠,金涅珠同样如此。

数百里外的小镇!乔大、乔二守护火小邪的宅院外,一辆轿车戛然停在门口,车还没有停稳,后门已经打开,一个留着小胡子的年轻人车内跳将出来,从怀中掏出一个巴掌大小的机械,按住上面的红色按钮,喝道:“乔大、乔二!听到没有!你们在哪里?”

机械里有声音急促地传出:“师父,我们在院子里!不能外出!”

“笨蛋!哪个院子?”

“门口有两棵大槐树!”

“笨蛋!这里到处都是槐树!”

“哦哦哦!等等,等等,他们说已经去接你了,师父,你等一下……”

这个留着小胡子的男人,正是潘子!他紧赶慢赶,终于在清晨时分从数千里外的贵州赶回东北。潘子本计算着子时能到,还是因为飞机的问题,耽搁了几个时辰。

潘子一直没有睡觉,体力透支,又心急如焚,双眼熬得通红,听乔大、乔二还是稀里糊涂的,气不打一处来,张嘴就要骂。

“哎,这位先生!可是姓金?”一个老妇人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潘子身旁,低声问道。

潘子把满嘴骂人的话咽了回去,冲着机器低吼了声:“关了!”说着把按钮松开,把机器揣回怀里。

潘子脸上摆出一副客气的笑容,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哦,这位大妈,我的确姓金。有礼,有礼!”

老妇人说道:“请您跟我来。”

潘子点头一笑,跟着便走,从轿车上下来的另外两个穿西服男人正要跟随,潘子哼道:“你们留在这里,把车开走,在附近接应,不用跟着我!”

两个西装男人赶忙一鞠躬,退下一旁。

老妇人带着潘子走了一路,进了一个院子,掩上院门。乔大、乔二忙不迭地从房间内奔出,迎了上来,齐声低叫道:“师父!你终于来了!想死你了!”

潘子骂道:“闭嘴,你们两个笨蛋!”

乔大、乔二立即闭嘴,屁也不敢放一个出来。

潘子边向屋子里走,边问道:“火小邪怎么样?”

乔大、乔二你看我我看你,不敢说话。

潘子骂道:“你们两个笨蛋,说话!”

乔二这才赶忙张嘴说道:“还在昏睡。”

乔大说道:“在地窖里,我们刚上来。”

水华子已从屋内迎了出来,站在门口,抱拳道:“金潘大人好!辛苦辛苦!”

潘子与水华子对视道:“你是何人?”

水华子笑道:“在下水家水华子。”

乔大、乔二两人一起道:“是他,是他,他一直自称水华子,没有换人。”

“闭嘴!”潘子骂了声,对水华子说道,“水家有多少个水华子?”

水华子笑道:“我就是真正的水华子。”

“好,就当你是,快带我去见火小邪!”

“金潘大人,稍安。”水华子将手伸出来,摊开手掌,示意要拿什么东西。

潘子哼了声,从怀中摸出一个玻璃管,里面有几只绿色翅膀的蜜蜂,递在水华子的手中,说道:“木王林木森的信物!”

水华子接过,拿起来看了看,抖了两抖,激得蜜蜂在玻璃管内乱撞。

水华子欣慰道:“木王好心思,这的确是木家培养的绿翅毒蜂,毒性不烈,却有以毒攻毒,救人一命的奇效,有此物在,说明水王大人有救。”

潘子心想道:“搞了半天,林木森是这个意思,算他想得周到。”

潘子说道:“水华子,既然我如约做到了,就请立即带我去见火小邪,我要带他走。”

“请,请!”水华子让开门,在前引路。

水华子领着潘子、乔大、乔二三人下来地窖,地窖里的长袍男子见是金潘,也不敢阻拦,请潘子入内。

潘子进了内屋,一眼便看到床榻上昏睡不醒的“火小邪”,潘子实难抑制自己的情感,顿时鼻头发酸,眼泪差点翻滚而出。

潘子沉了口气,缓步走到床前,低头端详。床上的“火小邪”五官相貌,确确实实就是自己朝思暮想的好兄弟火小邪,除了年龄大了七八岁外,毫无破绽。

乔大、乔二也是含泪上前,乔二说道:“师父,大师父他已经睡了整整一天,还没有醒来的意思呢。”

潘子点了点头,坐在火小邪床边,低声叹道:“火小邪,我知道你认了日本人当爹,不好意思见我,一直躲在日本修习忍术,但你我兄弟,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你就算认了日本人当祖宗,只要是你真心实意的,你无论做出什么决定,我都站在你这边啊!”

潘子抹了把泪,继续说道:“我为了找你,七年间了多少心思,你知不知道?1931年一·二八事变,日本人知道我寻找你心切,同时为了攀上金家,不惜对上海动武,直到我和乾金王出面,才平息了战事!我数次请求水家,让水家找到你的下落,带我的口信给你,同样石沉大海!唉……你要去万年镇,为什么不先来上海找我呢?有我帮你,金钱铺路,要钱有钱要人有人,你何必……唉……火小邪,你就是太倔了,太好强了,什么事都不想求人,什么事都只愿自己承担……妈的……”

潘子说完,看着火小邪,突然一把掐住“火小邪”的脖子,上下摇晃,大骂道:“火小邪,你还当我是潘子吗?当我是你的生死兄弟吗?我掐死你!我掐死你!让你睡!让你睡!”

乔大、乔二慌忙抓住潘子肩头,哭喊道:“二师父,你别这样!大师父还有重伤!”

潘子一松手,任凭“火小邪”重重摔在床上,骂道:“就算他死了!我也要揍他一顿!你这个王八蛋!”

水华子也抢上前来,拉住潘子的胳膊,冷冷说道:“金潘大人,稍安!”

潘子大声骂道:“火小邪,老子来了,你还睡个屁啊!给老子醒过来!你是不是不敢面对我?啊?”潘子奋力一挣,腾出一只手来,啪的一巴掌狠狠打在“火小邪”脸上,仍旧骂道:“你还装睡!醒过来!”

水华子、乔大、乔二三人一起抱紧了潘子,将他从床边拖开,潘子挥拳蹬腿,骂的不亦乐乎!

潘子气急败坏地高声道:“水华子,火小邪为什么不醒?啊?”

水华子解释道:“用了水家的药物,睡得很沉,一时间醒不过来。金潘大人,你坐,你坐!乔大、乔二,两位帮忙。”

潘子好不容易坐了下来,还是气呼呼的,哼哼道:“火小邪,你这个兔崽子,等你醒过来,身体好了,我一定要再好好揍你一顿!再找十几个小妞,把你弄的几天下不了地!你等着,你等着!”

水华子抱拳道:“金潘大人,要不你先上去喝点水,吃点东西?我尽快让人施针,将火小邪唤醒。您意下如何?”

潘子哼哼道:“嗯,也好,呼呼,看他伤成这样,我就气不打一处来!简直不把我当兄弟嘛!”

水华子呵呵轻笑道:“是啊,是啊!”

潘子站起来,一挥手:“乔大、乔二,跟我出去。”

潘子等人回到地面房间里,潘子问道:“水华子,你们给火小邪施针,让他醒过来,要多长时间?”

水华子说道:“一个时辰足以。”

潘子点头道:“好,那这样,你们让火小邪醒过来,我要出去安排一下。”

“金潘大人,你要安排什么?”

“接走火小邪啊!你说安排什么?”

“哦,这样啊,那好,那好。”

潘子喝道:“乔大、乔二,先跟我出去一趟!”

乔大、乔二不放心,说道:“师父,要不我们还是在这里等你?守着火小邪?”

潘子骂道:“你们两个笨蛋!水家多大的本事,他们要害火小邪,火小邪早就死了千儿八百遍了!跟我走!”

潘子、乔大、乔二三人快步出了庭院,也不与水华子道别,拉开院门就走。

门外远处一个西装打扮的金家人见潘子出来,赶忙招呼一下,汽车便从一旁开出。

潘子、乔大、乔二上了汽车,潘子命令道:“离开这里,越快越好!”

汽车轰然发动,急驶而去。

潘子一言不发,一直等到汽车驶出镇子外有二三里地,才突然气得大叫一声:“操水家的祖宗!”

乔大、乔二还是不知所以,乔二问道:“师父?怎么了?”

潘子重重往后一靠,无力地说道:“我们被水家耍了,那个火小邪是假的。”

乔大、乔二眼珠子都要吓掉地了,齐声道:“假的?”

“对,假的!”

“不,不会啊。师父,师父,我们,唉,我们该死!”

“不怪你们,真的火小邪要么是逃走了,要么是死了……这个肯定是假的。”

“为什么啊。”

“水家的易容术,惟妙惟肖,可我是潘子,和火小邪在净火谷里生死与共三年,火小邪脖子上的经脉跳动,和常人有一点点不一样,在他脖子最下方,有一条经脉是横着跳动的。我刚才掐他脖子,说是生气,其实是顺便检验一下他的真假。虽说这种情况,在医学里并不罕见,一百人里就有一个,但足够证明,这个火小邪是假的了。”

“既然是假的,那师父为什么还要抽他一耳光?直接翻脸就好了!”

“说了你们两个就是笨蛋!既然是假的,我不抽他一巴掌解气,真要当场和水家撕破脸啊?这个镇子里,水家要是和我们翻脸,我保证我们几个,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假戏真唱就行了,水家这些人,与金家的梁子,这次是结定了!”

乔大、乔二气得乱抽自己耳光,纷纷叫道:“哎呀!恨死我了!白流了一通眼泪!师父,你使劲惩罚我们吧。”

“笨蛋!惩罚你们有个屁用!我觉得火小邪已经不在水家的控制下,他自己跑了!我相信他有这种邪门歪道的本事。我也可以不受水家的要挟了!”

“那,那下一步怎么办?”

“一会派大部队,来接这个假的火小邪。”

“啊?接假的有什么用?”

“不接假的,这个生意怎么做?你们信不信,我们一会回去接,水家人一定跑精光了!我们就天天以水家欠我们一个人为理由,不停地闹,登报纸骂,全国广播里骂,水家人有口难言,为了挽回面子,他们肯定要全力寻找火小邪!这回,他们再不会找我要钱买情报了。”

乔大、乔二对视一眼,还是不明白其间的道理,纷纷抓头苦思。

潘子一人抽了一巴掌,骂道:“还装模作样想个屁啊!让你们做生意,非把猪头肉当白菜卖!”

在潘子折腾了一番的地窖里,“火小邪”已经翻身坐起,披上了衣服。

水华子跪在床前,愤怒道:“水王大人!金潘太过分了!”

“哦!没事,我很久没有挨人的耳光了,挺舒服的。”“火小邪”若无其事地说道。

“等金潘回来,一定要找机会还回来!”水华子还是愤愤不平。

“不用等他回来了,水家骨干,尽快撤走。”“火小邪”站起身来,“金潘有可能识破我是假的了。”

水华子微微一愣,说道:“怎么会?”

“火小邪”说道:“这个金潘,自从结束流浪的生涯,重回金家,这些年里,成长迅速,商人的狡诈趋利,在他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要不然不会短短几年,就能一统金家,只待时日,他必是金王。他能识破我不是火小邪,我并不觉得奇怪。此人心狠手辣,笃信有钱能使鬼推磨,收买数万兵力围剿此镇,杀错三千,对他来说也不会眨一眨眼。他现在唯念旧时情义,特别对火小邪,是他的生死软肋,若因此激怒了他,他会不惜一切代价。他能够识破我,假戏真做而走,反而对我们不是坏事。”

“水王大人,水家虽不及金家有钱,但论实力,水家何必怕金家?真的闹起来,金潘再大的本事,也未必是我们的对手。”

“水华子,五行之中,金能生水,火又克金,水又克火,循环变化,矫枉过正,过犹不及,若没了金潘,这个世界会缺少很多好玩的事情。”

“是!我明白了!”水华子拜道。

奉天城内,一个道士领着一个满脸大包的丑汉,从一个宅院内快步走出,顺手关紧了院门。没走几步,就听院子里有个男人叫嚷道:“臭婆娘,我就是喝了点酒,你就把我丢在外面睡了一夜!看我不揍你我!”又听里屋有女子尖叫道:“我不知道啊!我不知道怎么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我也是刚醒!”男人骂道:“放你的屁!你趴桌上睡着了?说了谁信!”片刻工夫,乒乒乓乓吵闹个不停。

丑脸汉子冲道士耸了耸肩,说话也说不清楚,支吾着嚷嚷道:“病罐子你这臭道士,真会干好事!”

病罐子王孝先呵呵笑道:“火小邪,就是不想让你多说话,省省力气吧。”

火小邪摸着自己的脸,骂道:“我到底有多丑?啊?”

王孝先说道:“反正挺吓人的,没人认得出你。”

火小邪的确丑得厉害!脸上肿了有近一倍大小,挤得五官都变形了,眯缝着眼睛,下嘴唇粗得像个香肠,吓人还称不上,看了更让人想发笑。

果不其然,路过的几个小闺女小媳妇,见到火小邪尾随着一个道士,先是一惊,但马上咯咯咯躲在一旁笑了起来,有人低声道:“你看,你看,这人长得像猪头。”

火小邪听在耳中,瞪了那些小丫头们几眼,把她们吓跑,扭头对王孝先艰难骂道:“我这辈子如果娶不到老婆!你就等着瞧吧!嘿嘿!我也有办法让你生不如死的。”

王孝先说道:“省省吧,是你自己愿意,非让我将你变的没人能认出来的,真变了你又埋怨我,把我说急了,我可不给你消肿,偷偷跑了的。”

火小邪哼哼唧唧道:“但你也不能把我弄的像猪头啊!好吧,好吧,我不说了,那我们说好了,在奉天逛一两天,我问到我想知道的事情,你就帮我复原!”

王孝先说道:“好,一言为定。”

火小邪跟着王孝先走了一路,王孝先很是关心他,不时停下脚步问火小邪脸上会不会太难受。

火小邪回答了几次后,忍不住地问道:“病罐子,木家的人是不是都挺温柔贤惠的?”

王孝先微怒道:“我是个男人,怎么叫温柔贤惠!”

火小邪忙解释道:“说错了,我是说,是不是木家的男人也都像你这样,挺那啥,那啥啊。”

“你是骂我还是夸我?算了算了,你别说了,我知道你的意思,就是挺娘们呗。我进木家前,性格并不是现在这样,比较孤僻刻薄,只是多年来受师父教诲,才慢慢变成这副性格的。的确,木家人大多数善解人意,喜欢替人着想,看起来心机不深,容易相处,不喜欢撒谎,但是,你要敢乱惹木家人,别怪我没警告你,木家人发作起来,手段你这辈子也想不出来,是多么的狠毒残忍。我可不是吓唬你啊。”

“啧啧,你真会说。我遇见你这个妖道,鬼知道是福还是祸呢!”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然也。”

两人说着说着,就听前方有人叫道:“抓贼啊!抓贼啊!抓住这个小贼!打死他!打死他!”

火小邪、王孝先抬头一看,只见一个小贼慌慌张张地向这个方向跑来,身后几个彪形大汉紧紧追赶。

火小邪一见,立即想起自己以前的遭遇,这个小贼看来是落单了,如果被这些人逮住,不死也要半残!

那小贼一路逃窜,行人纷纷避让,面带厌恶之色,却仍有几个不像好鸟的路人想拦住他,却让他刺溜一下躲过,可这小贼越跑越慢,气喘吁吁,看样子体力不济,就快跑不动了。

火小邪暗念一声不好,就要站出。

王孝先拉住火小邪的衣角,低喝道:“别惹事。”

可火小邪心头不忍,还是想上前帮忙,可能那小贼也见到了王孝先和火小邪的神态,竟跌跌撞撞地冲将过来,一把拉住王孝先的道袍,哀声道:“道爷,救我。”

王孝先为难道:“我可救不了你,你还是跑吧。”

小贼哭道:“我跑不动了。”

说话间,那群彪形大汉已经围拢过来,一人搂起袖管,骂道:“不开眼的东西,敢偷你爷爷的东西!你知道我是谁吗?看我今天不打死你个小贼毛!臭道士,滚开!”

王孝先忙道:“好的,好的,不关我事。”

那小贼只好抓紧了火小邪的裤腿,哭道:“大哥,救我!”

几个大汉不由分手,上前就要抓人,火小邪暗骂一声:“抓老子的同行!我看你们有多大本事!”说着上前一步,极力挤出笑容,抱拳道:“各位好汉,就饶了他吧。”

几个大汉见站出来一个丑八怪,长相痴肥,更惹人发笑,也被火小邪的表情逗笑了。

一人笑骂道:“喂,你这个家伙,长的猪头一样,还给小贼毛强出头啊。”

火小邪抱拳道:“他偷了什么,还你们就是,你看他吓得半死,以后肯定不敢偷东西了!”

领头的恶汉收了笑容,上前抓住火小邪衣服,恶狠狠地说道:“你管个屁闲事!你知道他偷的可是皇军的钱!抓到就要打死!滚蛋!”

小贼颤巍巍说道:“不是,不是,我没有偷钱,我只偷了一块点心。还你,还你。”说着手一伸,仅仅是一小块红枣糕罢了。

火小邪心中一痛,不信也信了,他最后在奉天的记忆,不就是偷了张四爷家的点心,被人往死里打吗?

恶汉上前踹了小贼一脚,骂道:“点心!那也是皇军的点心!皇军钱买的!”

火小邪蹲下身子,将小贼护住,叫道:“别打人别打人!我赔你们就是了!各位大哥请放过他吧。”

恶汉骂道:“赔!你能赔多少?”

火小邪说道:“大哥要多少?”

恶汉骂道:“拿十块钱来,就放过他!”

火小邪心想,这些人看着面生,十一年前奉天没有这些号人物,打着皇军的招牌横行霸道的,今天不要惹事,打发他们走了就好。如果他们再找麻烦,再做打算。

火小邪叫道:“赔就赔好了!”说着,从怀中抽出一张钱来,递了出去。

恶汉一看,还真是十块钱,一把抢了过去,眉开眼笑,几个大汉互相看了几眼,打头的恶汉说道:“那好吧,你这个丑八怪脑子不清楚,兄弟们也懒得收拾你们,今个儿就这么算了!走!”恶汉一招手,众人方才大摇大摆地离去。

火小邪见人走了,才慢慢放松,对小贼说道:“你,快走吧,偷东西小心点,先认清楚人,再下手,明白吗?唉,一看你就知道刚入行吧。”

小贼满脸灰尘,戴着个帽子,低下头,也看不清他的相貌,只是全身颤抖,显然吓得够呛,只是连声道:“谢谢大哥,谢谢大哥,谢谢大哥救命之恩。”

火小邪叹了口气,站起身来,说道:“走吧走吧!”

王孝先走来,在火小邪耳边说道:“是非之地,不宜久留。”

火小邪点了点头,转身便走。

两人走了几步,火小邪回头一看,只见那个小贼依然跟在身后,火小邪摆了摆手,示意小贼别跟着。可小贼停了停脚步,还是继续紧跟。

王孝先嘀咕道:“叫你别逞英雄吧,现在多了个跟屁虫,我看你怎么办?”

火小邪笑道:“能怎么办?我看他顺眼,如果他没帮没派没人带,我就收他为徒,我看他身手应该不错,刚才从人缝中出溜那几下,是可教之才。”

王孝先说道:“自身难保,还收徒,火小邪,就是够邪!”

火小邪挤了王孝先一下,说道:“你我都是偷摸出身,贼不帮着贼,天理难容啊。咱们先不管他,看他的诚意,能跟我们多久,如果一会儿自己走了,那怪他运气不好,错过良师!”

王孝先皱眉道:“火小邪,你到底在想什么?真搞不懂你,你和十一年前火门三关不太一样了。你要知道,如果多了一个陌生人同路,会很麻烦。”

“我高兴,怎么,你反对?病罐子,看你的样子,有带我离开奉天,跟你去哪里的意思?嘿嘿!”

王孝先长长地嗯了一声,无从作答,只好道:“随便你吧。”

火小邪轻轻撞了一下王孝先,笑道:“实话告诉你,我挺喜欢你,如果你说带我去木家玩玩,我倒是乐意。但你要逼我去哪里,嘿嘿,门都没有的啊。”

王孝先长叹一声,说道:“后悔没给你下哑药……”

火小邪,王孝先走了一路,渐至偏僻处,那个小贼仍然跟在后面,不肯落后半步。

火小邪轻哼一声:“病罐子,跟我来。”说着身子一转,拐入一条小巷中。

那小贼见火小邪两人突然转向,赶忙追入巷内,哪还有人在?小贼张望一番,神色略慌,急匆匆便往前追赶,没跑几步,有一只手猛然从一侧伸出,将小贼一把拽住,拉入墙角。

小贼惊慌失措,正要挣扎,却见到是火小邪的一张“猪头”脸杵在眼前,正盯着自己出神。王孝先若有所思,垂手肃立一旁。

小贼忙道:“大哥,道长!”

火小邪挤着大小眼,故意凶巴巴地说道:“喂,你跟着我们干什么?嗯?”

小贼一跪在地,就要磕头。

火小邪将他扶住,说道:“你嗑一个头值多少钱?你脑袋就算嗑烂了,值刚才十元大钞吗?”

小贼唤道:“大哥,我无父无母,无依无靠,请大哥收留,做牛做马,只要给口饭吃,做什么都可以。”

火小邪哼哼道:“小样的,天下哪有这么多便宜事?你我八代祖宗都不认识,我知道你是什么人?谋财害命的多了,鬼知道你打的什么心眼子?”

小贼急道:“我对天发誓,我绝没有坏心眼!我是真心实意想跟随你。”

“其实我是人贩子,你不怕?”

“不怕!”

“你看我长这个样子,其实我是妖怪,旁边那个老道,其实是个狐狸精变的,你不怕?”

“不怕!”

王孝先哼唧道:“我仅仅三十有六,怎是老道!”

火小邪大大咧咧站直了身子,严肃道:“好吧!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真巧。”

“……真巧?我还叫刚巧呢!这是什么鬼名字!报你的真名上来!”

“我就叫真巧,真正的真,巧合的巧。”

火小邪头一歪,嘟囔道:“好吧,真巧。你我有缘,你可愿做我的徒弟吗?”

“徒弟?”小贼一愣,连连摆手,“不,我不愿意。”

“嗯?”火小邪没想到这个小贼如此作答,“你还挺有性格!你是不是有老大带着,不敢认师父,怕人知道打你?”

“不是,我没有老大,我孤身一人,来奉天才几天,我不想当你的徒弟,我只想跟随你。”说着,小贼把帽子一摘,一头秀发顿时披散而下。

火小邪大吃一惊:“你是个女的?好家伙,吓我一跳!”

小贼声调也一改,女子的声音十足,分外清脆:“是!我是女的!求你让我服侍你!”

王孝先一旁哼道:“这可好,你不愁没媳妇了。”

火小邪骂道:“闭嘴啊你!你这个道士真够的。”

小贼激动道:“大哥若没有妻子,我愿意以身相许!我已经十八岁了!”

火小邪张口结舌,半晌才说道:“我这种丑八怪,还有这等艳福?”

小贼狠狠地擦脸,露出净白的肌肤,叫道:“大哥你看,大哥你看,我不丑。我会做饭,洗衣,缝补衣裳,男人能做的事情,我都能做。”说着一把抓住火小邪的衣袖。

火小邪脸猛然一红,赶忙挣开,退后几步,说道:“男女授受不亲,你别这样啊。”

王孝先冷不丁来一句:“假正经。”

火小邪有口难言,自从这个小贼摆明自己是女儿身以后,他就说不清道不明的浑身不自在。火小邪能够和窑姐玫红有说有笑,打情骂俏的,但对这个来路不明的女子,却有种难以名状的尴尬和羞涩。

这个叫真巧的小贼双目含泪,跪倒在地,说道:“大哥,你要是不收留我,我不知道该往哪里去。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为了什么活着,大哥若不收留我,我只想找个地方,了此残生。”说着说着,两行泪已经怅然流下。

火小邪心头一酸,言语也软了下来,走上去蹲下身子,轻叹一声:“唉,罪过……真巧,你起来吧。”

真巧抹了一把眼泪,黯然站起:“大哥……”

火小邪转过身去,不愿看她,说道:“好吧,你跟着我可以,但你我兄妹相称,不要提什么男男女女的事情。你刚才说的,肯定不是你的真心,我最怕人违心做事。你跟着我走,如果碰到好人家,我可以做个媒,你就嫁了吧。你要是不答应,我只能铁了心离开。”

真巧破涕为笑:“大哥,你收留我了?”

火小邪脸肿得厉害,也没法做怪相,只好抖了抖脸上的大包,说道:“你答应我就收留。”

真巧叫道:“谢谢大哥!”说着一把将火小邪抱了结实。

本来以火小邪的身手,她想抱住火小邪,并无可能,但火小邪就是脚步挪动不得,生生让她抱了个结实。

火小邪脸上的大包红得透亮,如同木桩子一般让真巧抱着,动弹不得。真巧看着一副男子的打扮,可真的将人抱紧,露出脖颈腰身,分明就是一个娇小丰润的女子。

王孝先不冷不热地说道:“抱这么紧,是要洞房吗?小道可以给你们找地方,外加把风,若要延时金丹,小道也有良方。”

真巧这才赶忙松开了火小邪,羞愧道:“道长,对不起。”

火小邪鼻腔里发痒,可能有鼻血要流出,赶忙捏住口鼻,骂道:“病罐子,你这个满嘴裤衩味的道士!不说流氓话,你会死啊。”

真巧羞得耳根也是通红,低下头不敢言语。

火小邪对真巧说道:“真巧,你别理这个流氓道士!我和他不是一路人!”

火小邪低头把真巧的帽子捡起,递到她手中,说道:“你还是把头发收回去,继续把脸涂黑,别让人认出你是女的。一个道士,加一个长的像猪头的男人,若带着一个丫头,太招摇了。”

真巧连连点头,柔情脉脉地看着火小邪,将头发拢起,戴上了帽子。

火小邪和真巧眼神一碰,心中怦怦直跳,暗骂道:“糟糕,这个女孩好像喜欢我,怎么我心也跳得很快……不对不对,火小邪你这个家伙!你不是这样放荡的人!”

真巧收拾好头发,又将脸抹上灰尘,方才变回刚才小贼的模样。

三人不愿在此久留,王孝先神神鬼鬼地看了真巧和火小邪几眼,走出角落。

火小邪、真巧两人赶忙跟上,真巧紧紧贴在火小邪身后,不时地用手想牵住火小邪的衣角,生怕火小邪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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