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祭辕门秦使历险摩上意陈轸提亲(4)
公子卬举爵:“难得秦公如此抬爱,这酒魏卬喝了!”仰脖一饮而尽。
陈轸瞟向正在舞蹈的美女,插话道:“秦公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
“哦?”公孙鞅转向陈轸,目光诧异。
“除武学卓绝之外,上将军还有两绝,一个是品酒,一个是品色!”
“哦?”公孙鞅看向公子卬,“卫鞅不堪酒量,却也算是好色之徒。所憾的是,卫鞅只是好色,却不知色,更谈不上品了。今日幸遇上将军,还望赐教!”
“好好好,魏卬就信口开河,见笑于大方了!”公子卬咳嗽一声,朗声说道,“若说天下美女,当是各具特色。粗略论之,楚女能歌,赵女善舞,齐女贤淑,燕女多情,胡女妖娆……”
“不愧是行家里手啊!”公孙鞅竖起拇指,盛赞一句,似又想起什么,惊讶道,“咦,怎么没有说到魏女和秦女呢?”
“魏女看得多了,反倒不觉出色。至于秦女嘛,我给出两个字—绝妙!”
“公子说笑了。”公孙鞅扑哧一笑,“在下寄居秦地十余年,尚未看出秦女有何绝妙之处!”
“说秦女绝妙,”公子卬身子前倾,二目放光,“是因其难求啊!”
“五大夫,”公孙鞅听出话音,呵呵一笑,转对公子疾,“鞅是卫人,不知秦俗。你算是老秦人了,你也说说,秦女果真难求吗?”
公子疾憨厚一笑:“疾不怕流血,就怕女人,看都不敢正眼,何敢言求?”
公子卬手指公子疾,笑道:“怎么样,本公子没有错说吧!《诗》曰:‘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此诗为秦风,说的岂不是秦女难求吗?”
公孙鞅呵呵笑道:“在鞅看来,‘所谓伊人’,想必是公子了。秦女纵使有心‘从之’,只怕也是‘道阻且长’呀!”
公子卬醉眼迷离:“公孙兄既有此说,本公子真就开口相求了!”
公孙鞅拱手:“但凡有公子看上眼的,在下尽力张罗!”
公子卬朝那边略一挥手,众乐手、舞女退出。公子卬身子前倾,压低声音:“天下盛传两个绝色女子,公孙兄可曾听说?”
“卫鞅孤陋寡闻,愿闻其详!”
“一个在周室,是周天子的雪公主,另一个在秦室,是秦公的紫云公主!”
公孙鞅微微一笑:“听公子语气,不会是对周室公主……”顿住,看他表情。
“哈哈哈哈,”公子卬爆出一声长笑,“周室公主虽说姝丽,却非在下好逑!”
“哦?天子之女,难道上将军也看不上眼?”
“在下打探过了,雪公主柔似杨柳,弱不禁风,而在下是个粗人!”
“不瞒公孙兄,”陈轸凑近公孙鞅,压低声,“上将军早就相中紫云公主了!”
这边话音刚落,那边公子卬就朝公孙鞅深揖一礼:“紫云公主,魏卬梦寐以求,大良造若能玉成这桩美事,魏卬必有厚报!”
“哈哈哈哈,”公孙鞅吃一大惊,但几乎是在眨眼间,放声长笑道,“英雄既识美人,美人当配英雄。上将军既然相中紫云公主,此事就包在卫鞅身上了!”
“不知秦公……”公子卬心里忐忑。
“公子放心,”公孙鞅朗声道,“秦公能得上将军为婿,当该高兴才是!这样吧,待在下寻个机缘,先向大王提亲。若是大王允准,公孙鞅愿为公子保媒!”
公子卬起身,再次深揖:“魏卬谢公孙兄成全!”
送走公孙鞅,陈轸叫来戚光,吩咐道:“今儿上将军走红运,叫林楼主安排几个小妞儿,陪上将军好好红火一把!”
“好咧!”戚光应一声,快步走出。
“上大夫,”公子卬抱拳道,“您的这步棋,真是妙着啊!”
“是上将军艳福齐天,不关陈轸事!”
“上大夫甭说客套话,我这人直来直去,有仇是仇,有恩是恩。如果公孙鞅真的玉成此事,你这个大媒魏卬是一定要谢的!”
“陈轸可以做媒,却不敢居功,待上将军抱得美人归,假使一定要犒劳下官,下官只有一个念想!”
“上大夫请讲!”
“唉,说来也冤。”陈轸长叹一声,“下官不知何故得罪了白相国,处处受他挤对。下官虽说心有不甘,但职微言轻,有苦也是无处申诉啊!”
说起白圭,公子卬就又想到龙贾,恨道:“这个不消说,我早看清爽了。不瞒你说,一个老白圭,一个老龙贾,本公子早就看不顺眼。我真佩服君父,让这两撮白胡子总在身边飘着,一口一个老臣,朝堂上能不老气横秋吗?”
“公子说得是。”陈轸附和道,“只是君上处处听他二人的,你我二人纵想有所施展,也是难呀!”
“你我都到这个份上了,上大夫是何想法,直说无妨!”
陈轸附耳悄语。
公子卬惊道:“当真如此?”
“上将军呀,”陈轸苦笑一声,“在下何时骗过您?就在拜将那日,龙贾面君,不知说些什么,君上就把任命改了,幸好大良造横插一脚,这个任命才没有落到实处,否则,即使伐秦,不成功,公子就是替罪羊,成功了,功劳也不是公子的,公子只有出力的份!”
公子卬面孔狰狞,咬牙切齿道:“这个龙贾!”似是想起什么,有些气恼,“这么大个事儿,你怎不早说?”